孟子坤本来也没多大事儿,查房用不了多久医生们就都出来了。
走廊里只有闻小楼一个人。应宁随后走出来,把病房门带上,她没看到谢陆言,表情有一瞬间的失落,但也就只是那么一瞬,很快她便恢复如初,再看向闻小楼的时候,弯弯的眼睛里立刻盛满明媚的笑意。
“好久不见,小楼哥。”
隔着病房门,孟子坤的大嗓门从里面嗷嗷传啊!有什么悄悄话还背着老子!”
闻小楼就站在她面前乐,一米九的大高个,结结实实的腰板儿,把跟前的应宁衬托的像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他就那么傻笑地看着她,听着病房里的鬼哭狼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骂了句孙子。
“丫绝逼故意的!”早知道妞妞回来,藏着掖着不吱声儿,跟这儿使坏呢。
应宁忍着笑,回头嘱咐孟子坤,“你好好休息吧,主任说你脉象细弱,重按无力,可能真虚了,那汤药一定得按时喝,我和小楼哥出去遛遛,一会儿回来再看你。”
她回办公室换了身衣服。
再出来时,散了头发,换了牛仔裙和马丁靴,外面罩一件过膝的风衣,很有法式慵懒的感觉。见小楼哥一直盯着自己,应宁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很奇怪吗?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大家都这么穿……”
“不奇怪,好看。”闻小楼笑着收回视线,“走吧。”
俩人来到医院对面的creepercoffee,应宁买了两杯咖啡,本来想在里面坐坐的,但店面实在太小,拿了咖啡,就沿着东单一直往王府井大街慢慢走。
小店里的咖啡,挺便宜的,应宁知道他们这群人的口味,怕喝不惯,还特地问了他一句喝不喝。
“喝啊!这么甜!”
“你那杯是美式,苦的。”
“是么?没觉着啊,我这嘴里还甜丝丝儿的呢!”
闻小楼故意逗她,又喝了一大口,说了句齁甜!
俩人之间一瞬间就像回到了小时候,见应宁乐了,闻小楼这么多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妞妞。”
应宁捧着咖啡,慢慢走在前面,闻言回头看他。
“看到你现在的生活,我放心了。”
“我一直都挺好的呀。”应宁把在国外的学习生活给他讲了讲,这也是她第一次和人讲这些,尤其是讲到她发表的sci论文时,闻小楼感到很欣慰。
这会儿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东长安街上,闻小楼指了指喷泉后面的东方新天地,问她要不要进去逛逛。
“不,这太贵,我买不起。”应宁实话实说,她现在实习还没多少钱呢。
闻小楼乐了,“瞧不起我啊?你哥还没破产呢。”说着就要拉她往里走。
“别别别,我真没什么要买的,咱就马路牙子上溜达溜达晒晒太阳就挺好,而且我只请了一个小时假,一会儿还要回医院呢。”
闻小楼想了想,松开她,“行吧,差什么告诉哥,哥找人给你送去,想要什么别不舍得买,咱都回家了不至
于过的这么磕碜()?(),
懂么?”
“哦……”应宁嘀嘀咕咕()?(),
又偷瞄扫了自己一眼?()???%?%??()?(),
心说她不就是没有名牌么()?(),
哪磕碜了……
不过刚刚那话倒是提醒她了,她心里一紧,抬头问,“听说你生意上出了点问题,没事吧?”
“坤儿跟你说的?”
应宁点了下头。
“丫这大嘴巴。”闻小楼满不在意地挥了下手,“甭担心,你哥我血厚着呢,不是那么容易栽的!”
他还特地摆出肱二头肌给她看,“瞧瞧你哥这些年练的,还虚么?”
应宁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你还记得呢?”
“可不。”她的话他可是从来没忘过,闻小楼得意道,“现在虚的是他俩!”
他俩。除了孟子坤,那个还能有谁?
气氛突然沉默了下什么了。
闻小楼搜肠刮肚,刚想了个坤儿的糗事,正准备打破尴尬,没想到应宁这时候却开口了,
“确实,你们三个,别看你瞅着最叛逆,但其实你才是最听我话的。”她嗓音温温的,唇角带着点笑,主动提起这个话茬。
夕照的金辉倾洒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柔和落在她肩膀,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闻小楼低头凝视她微垂的眼睫,突然心疼起来,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妞妞,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
应宁轻轻笑了笑,“阿坤哥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那是她最珍贵的回忆,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
记忆里还是那天的场景,那时候她刚给孟子坤“看完病”,满屋子人哈哈笑,只有孟小少不痛快,这时不知谁突然喊了句“把谢四喊来!”
“对对对,把谢四喊来,他才应该瞧瞧!”
“得了,他能来?”
“我去逮丫!”闻小楼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回头,指着应宁乐,“等着啊!别走啊!”
瞧这架势,应宁瞧了直腿软,编了个尿急的借口,猫厕所里不出来了。
好在人家的佣人阿姨贴心,偷偷跟了过去,把孩子带到露台躲着。
“好孩子,不用怕,那些小少爷就是淘,贫气,爱逗弄小闺女,其实人都不坏!”陈妈笑眯眯道。
“他们都是您家的?”应宁也有点好奇。
“哪能啊,要都咱家的那屋顶不得掀翻了?”陈妈耐心介绍,“都是一个院儿的邻居,祖辈都是世交,几个小的爷爷打年轻时就一起被国家派出去留学,回了国又一块南上创业,打江山的交情。”如今院儿里这群小祖宗家里的财富总和几乎占了国家私有资产总额的一半。
“瞧了没?”陈妈指了指应宁刚刚给号过脉的那个,“那嘴最贫气的,他姓孟,小孟少,孟家三代独苗儿,全家宝贝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