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见他动作行云流水,端坐的姿态都似曾相识一般,脑海里总有一种熟悉感,可是他实在想不起来。
就觉得亲切。
看人泡茶的时候,心就静下来了。
暂时所有烦恼都抛之脑后。
又恢复了平日的感觉。
江二泡的茶,茶汤柔和,顺口,感觉比之前喝的甜一些。
香气很足。
大概是因为是美人泡的缘故。
皇上喝着茶,恢复了日常的状态。
他忽然开口问道:“听说你和江老夫人一直关系不好?”
江长天点了点头。
“父亲走后,娘亲忽然性情大变,对我百般折磨,当我读书可以科考的时候,她告我不孝不悌,绝了我上进的路子,我当时年少,想不开,跳河自尽,被现在的妻子救回。后来她又把我逐出家族,娘亲大概是有些糊涂,总说我不是她的孩子,她十月怀胎,我若不是她的孩子,那我是谁。”
皇上表情肃穆,回想起他的母后。
母后已经走了好多年了,在皇上记忆中,也只记得她偏心,他曾经有个弟弟的,很得母后宠爱,后来意外亡故了,母后曾经说过一句话,死的怎么不是你。
他就心寒了。
母后平日偏心,他都无所谓。
可是母后居然希望死的是他。
他有时候也怀疑自己不是母后所生的。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母后只是偏心而已。
皇上的手指点了点桌面道:“人心不可捉摸,不必费心。”
“我不奢望娘亲爱我,就是希望她能公平一些,把给其他人的爱,分一点点给我。可感情是不可勉强的,娘亲见我就厌恶,好在我还有妻儿,失之我命,得之我幸。”江长天继续泡茶,行云流水,一道茶,仿若人生。
滚烫,清香,然后慢慢淡了。
这一刻,皇上真的把江二看入眼中了,觉得他跟自己很像,像是自己人。
他是懂自己的。
“今日进宫有何事要禀告?”
江长天露出了一个有些腼腆的笑,然后把昨夜亲家拿着千两银子买的答案来找自己的事情一一的说了。
“微臣一年俸禄才二百多两,万万没有想到,只是圈一些内容,就能炒到千两银子,可见京中这些人,家资丰厚。”
皇上很赞同,可不是,每次他要盖楼盖戏园子,那些官员就上本参他,说万万不可,动摇国本,他们一个个自己在家过的也非常奢豪。
“这些钱,与其被他们赚了,还不如微臣来赚,微臣跟亲家说好了,卖出去一份,二百两银子,我们一人一半,只是亲家大义,不好意思要银钱,我就想着,反正都是他们白给的,若是之后卖了银钱,每份我留五十两,亲家请客吃饭留五十两,剩下百两交给内务府,如此一举两得,他们本来就要背诵法则法规细则,交钱背估计更认真,同时还能创收。”
江长天如同泡茶一样,慢慢的诉说了他的计划。
一旁的公公听的脖颈不住的扬起来,脑袋看天。
皇上一开始面色有些不愉,可是听着听着,就想笑。
这江二真是个奇葩。
果然,当初收到奏折参他爱敛财,是没有错的。
这负责一个这么屁大一点小事,他都能整出赚钱的商机来。
虽说最早是别人这么干,但是千两银子明显是别人捉弄那猛青蛇的,都知道他好骗。
而这江二是真的要搜刮所有人。
居然还要拉他这个皇帝入伙,答应给他分一半。
好好好。
哈哈哈哈。
他已经期待下次上朝的时候,看那些臣子五彩斑斓的脸色了。
而宫外宰相衙门里,有人到宰相面前告状,有人卖答案。
居然有疑似江侍郎圈出来的内部答案,只要背下江侍郎圈的部分就可以过关,一份卖二百两银子。
读了一夜法则法规细则的宰相:……不早说。
接着他就忍不住笑了。
好好好。
敛财敛到了京城。
真以为这些官员是吃素的。
现在送你二百两,以后你补两千两都不够。
他闭眼不管,让江二继续卖。
跳梁小丑。
哗众取宠。
本来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人物,现在看来,实在目光短浅,为了区区二百两,赔了一辈子前程。
卢相打了个呵欠,挥手让告状的官员出去了。
这边卢相的助手小声的问道:“大人,咱们要去买一份吗?”
“滚。”
“回来。”
“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