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姐儿,你还会爬树啊,身姿很矫健,不错。”殷姑露出微笑,并且开口赞美。
江瑜看姑婆,不知道为啥,这姑婆面容老丑,可是笑起来居然也很迷人,觉得她莫名亲切。
没有挨骂,还夸她了。
江瑜开心的道:“这算啥,我现在连崖壁都能爬上去。”
秦落霞磨牙,很想去拿斧子。
可是有先生在,她不好意思。
只得转头对殷姑道:“姑,拜托你了。”
虽然秦落霞自己能爬崖壁,可是不代表她希望自己闺女也学这个。
就像大夫不希望孩子也学医,太累,土木绝不想让孩子学土木,太苦。
长辈希望有些苦,自己吃就够了。
如果那么努力,孩子还要吃一样的苦,那努力就没有意义。
殷姑连挑眉都没有,还是笑的很迷人,很亲近的拉着小姑娘开始聊天。
江棉棉就坐在一边看阿姐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啥都往外说……
可怕。
“姑婆,我会采蘑菇,我还会抓老鼠。”
“姑婆我做饭可好吃了。”
“刺绣?绣不来,纳鞋底我会,之前阿爹生辰想送一个东西给阿爹,扎的手指都肿了,绣出来的东西乱糟糟的,我都认不出是啥。”
“认字读书?认一些,但是不多,不太好记,不喜欢。”
“喜欢什么?喜欢吃,想到各种好吃的就开心,喜欢甜的,咸的也行,酸的,苦的,都可以尝尝。”
“最怕离开爹娘离开兄长和妹妹。”
“有没有喜欢的人?肯定没有啊,那些男的都那么丑,连我阿爹的衣角都配不上。”
“姑婆,你尝尝,这个好吃,这个酸中带甜,又软乎,就算你牙不好也好吃的。”
“姑婆你从哪里来的啊?府城!!!啊,姑婆那里是不是有一家点心店,叫做樊楼,听说有三层那么高,那好吃的肯定超级多啊。”
“我家中啊,我阿爹听我娘的,大事应该是我爹做主,小事我娘做主,阿兄以前还老跟我抢吃的,感觉有了妹妹之后,阿兄懂事多了,都不抢我吃的,天天给我带好吃的。”
……
江棉棉乖巧的在一边玩江小树,顺便看阿姐犯蠢,一见面就家底都交代了。
还好,还好,自己只是一个开口说话就流口水的小屁孩。
长牙就会有口水啊,抑制不住,不需要面对先生的这种可怕的一对一摸底聊天。
正想着呢,姑婆居然把她抱起来了。
她小石墩一样,没有想到这小老太力气居然也不小。
姑婆把她抱起来,稳稳的给她擦口水,动作很轻柔,一点都不疼。
“棉棉在玩什么?”
江棉棉仰着头,乖乖的道:“小树。”
旁边江瑜连忙解释道:“这蚂蚁是我们家的家仙,有次我们差点被拐,这蚂蚁还咬了拐子,妹妹天天玩它,还给它起了名字,叫做江小树。”
“你们还被拐过?”
“是啊,都怪我……巴拉巴拉。”
殷姑听着大姑娘说她犯蠢的经历,看着小姑娘手里揣着蚂蚁,还给起名,这正常吗?
这绝对不正常啊。
大的蠢的有点挂相。这么大还能被一口吃的拐走。
小的精明的太早熟。这么小居然就知道给玩物起名,还知道配上姓,还知道要跟家人的名字区别……
好在殷姑是人精子中的人精子,她在那最肮脏的地方出头,除了学活下来的本事,还要学光鲜亮丽不断往上爬的本事。
本朝没有女官的说法,但是聪明能活下去的人,都是做了女官的事情,而不仅仅是会伺候人,是要读书识字,出谋划策,样貌美丽,多才多艺。
因为皇宫里没有丑人也没有蠢人。
而且皇宫的主子都喜好乐舞,殷姑就算是老迈了,开腔也能亮嗓,惊艳一群人。
皇宫中奇葩汇聚,各种神奇的事情都遇到过。
这些都是刻画在骨头里的东西。
本来是生活给她的磨难,可是现在已经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是她活下去的依仗。
所以对她来说,教这样两个小丫头,也不难。
她有信心,一定能教好。
低头看怀里的婴孩,正在对蚂蚁说话:“小树,小树,看个腿。”
就见那小蚂蚁在她手心里,颤巍巍的伸出一条腿。
殷姑:……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