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现场哗然。
岂有此理,轻飘飘一句话就要夺走他们三分之二家财。
比他们的县令还要贪啊。
现场顿时嗡嗡声一片。
江长天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反贼请吃饭,当然不可能真吃饭。
他早在杛栖迟带人来的时候,就准备好粮食,草药,麻布,肉干,总之是能掏出来的东西,都掏出来了。
当然没有钱。
他们村民都是苦哈哈,没有钱才是正常的。
但是他们诚意十足。
不等夜航兄开口,他就主动奉上了。
至于现场,他看到了大哥,母亲,侄女还有瑶姑,侍卫,他恍若不认识的人一般。
他眼神都没有多给一个。
只是认真的跟夜航兄交谈,时不时兼顾一下妻儿,交谈的时候,还记得给妻子夹菜。
霞妹喜欢吃肉,估计人多不好意思下筷子。
江长天跟杛栖迟聊天的时候,一边聊,还一边给妻子夹菜。
脸都没有转过去,却准确的给夹菜。
惹得那些大户人家很看不惯,男女不同桌,同桌也就算了,居然还亲自给人夹菜,夹菜应该让仆役来。
那女子何德何能,长的那么高,像异邦之人,一点没有姑娘的娇美。
江棉棉很习惯。
阿爹在家就这样。
秦落霞脸有点微红,众目睽睽之下,不过她尽量挺直后背,不想让自己给相公丢脸。
努力的做出大方的模样,然而脸还是控制不住的红。
江老夫人看他的模样,如鲠在喉,一口都吃不下。
江婉也只是浅浅的喝了一点面前的水。
实在是大家闺秀,在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吃东西,有点不雅观。
她看向那毫无顾忌吃东西的江瑜,眉眼微低,她这个堂姐,无论何时,都是这般恣意没脑子,不会看人脸色。
訾干将的话音刚落,就有不服的人站起来反对。
“开口就白拿人三分之二家财,想钱想疯了吗?你可知我叔父是兵马司的。”
杛栖迟一个文人,站起来。
抽出身上佩剑,一剑刺进了这人的身上,搅了搅。
“刚刚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失敬失敬。”杛栖迟忽然举剑杀人。
现场惊呆了,接着是女子的慌乱的尖叫声。
江婉也吓一跳,下意识的躲到了祖母身后,紧紧的拽着祖母的胳膊。
江老夫人脸色惨白,不停的默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江淮生想站起来,却被老夫人拖住了。
慌乱的叫声很快被制止了,变成低低的抽气声。
因为那叫的最大声的姑娘,面前抵了一把剑。
剑碰到皮肤的时候,她停止了尖叫。
只是泪水止不住的流。
那说叔父是兵马司的男子的家人,也不敢大声哭,只是在那抱着他的尸首默默垂泪。
“还有谁有亲戚要介绍给我认识的吗?”杛栖迟用一块白布擦拭着沾血的剑,问道。
江棉棉坐在阿娘的怀抱里,目睹了第一现场。
她惊呆了。
这小胡子伯伯懂身体构造啊,剑插的心房的位置,搅一搅死的很透。
这样想着,江棉棉忽然觉得有点慌,她的思想不对了,她不是应该害怕吗?应该哭才对啊。
她转头看阿姐,阿姐也惊恐的不行,瞪大眼,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迅速的嚼下去,然后又看了一眼那倒下的人,阿姐表情更惊恐,又拿了一块糕点。
阿姐就着惊恐的情绪,一口气吃了三块糕点。
才害怕的捂住了眼睛。
江棉棉也捂住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