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呼呼,不疼,疼。”江棉棉认真的帮忙吹。
实际偷偷涂了一点点灵泉水。
刚刚被烫的时候不觉得疼,这会子被闺女认真的呼呼的时候,真的觉得疼了。
才发现烫到的地方有点多。
他皮肤也比较白,尤其是手腕底下。
秦落霞紧张的站起来。
江棉棉于是落到了阿姐的怀抱。
阿娘带着阿爹去冲水了。
阿兄打水。
此刻本是冬日,水很凉,一冲,就没有火辣辣的疼了,但是手腕也整个都红了。
有些冷。
“咋这么不小心,下次我来做。”秦落霞心疼的掉泪。
她相公这么好的人,她舍不得相公有一点不妥。
“还疼吗?”
江长天点头:“疼。”
因为有人关心的人,有资格喊疼,有资格流泪。
他眼眸微红,看着妻子。
秦落霞也学着闺女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呼呼。
“没事没事,冲凉水就不疼了,下次我做饭。”
江长天笑了,笑的满脸泪痕:“不,霞妹,以后,我们会有大屋住,有仆役成群,有厨子做饭,不用你做,真的。”
秦落霞被相公的话逗笑了。
什么大屋,仆役成群,她想都不敢想,她觉得能平平安安就好。
娃儿们都在都能吃饱穿暖就很好。
今晚还要躲盗匪呢。
各家都在收拾。
牙子六婶婆家有两儿两女,两女都出嫁到外村,实际是被她卖了个好价,拿到了高彩礼,说是彩礼,就是卖儿钱。
正常人家,怎么会出那么多钱,愿意多给钱的,多多少少有些问题,心疼自家姑娘的就不会嫁。
大儿已经分开单过,六婶婆嫌大儿没出息。
小儿游手好闲,花销大,被六婶婆看中的很。
六婶婆老汉也游手好闲,又懒又馋,父子很像。
看着别人收拾东西,老汉问:“我们要收拾吗?”
六婶婆道:“我去问问刘老爷,那江老二拐(有心机)的很,指不定是他闹鬼。”
全村忙忙碌碌的造饭,甚至有一股过年之气。
因为预备逃难,众人担心没吃的,干脆就把家中存粮能吃,今晚先吃掉。
就算死了,也能吃顿饱的。
不当饿死鬼。
六婶婆拖着瘸腿到了刘老爷家。
刘老爷家岿然不动。
她安心了许多。
刘老爷看到牙子婆来问要不要躲。
他笑了。
他坐在雕花老爷圈椅上,抖了抖了手上的烟袋。
“一群贱民,听风就是雨,那吉山县的盗匪正要去府城,怎么会跑到我们这地方来。还藏东西,躲起来。他们有什么好抢的,家中一碗细粮都没有。”
这个村,谁家有什么,刘老爷都很清楚。
谁家向他借东西,都有账本。
也就那江老二家,有一匹好马,一个好女,还有那京城公子送的一些宝贝。
这半年来,江老二一家居然没有向他们借过东西,可恶。
六婶婆听到刘老爷这么说安心,顺便拍马屁道:“这都是江老二那人来胡说的,我看他是不想让他的瑜姐儿到您这享福呢。”
旁边的刘老夫人吃的胖乎乎的,一团和气的样子,笑道:“小丫头脾气倔,进门后,打几顿就乖顺了,那马送来,给我儿骑,我儿正缺一匹好马。”
他们虽然一开始他对江老二有忌惮,可是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见江家出手过一次,那江老二就是没毛的鸡,谁都可以吃。
刘老爷不允许村中有人比他过的更好。
不孝不悌之人就是贱民,读什么书,耍什么剑,骑什么马,就应该一辈子为奴为婢,生儿为奴,生女为婢,世世代代。
刘老爷抖着二郎腿,赞同的点头。
他盘踞村中多年,说句大话,村中的蚂蚁多少,他都有数,这些人,都是贱民,逃不出他掌心。
是夜。
江棉棉一家真的往山里走了。
江棉棉绑在阿娘身上,兄长拖着妹妹,阿爹拖着马,身后跟着一群长长长长长长的蚂蚁……
整个村子的蚂蚁似乎都动起来了。
刘老爷看到屋檐下一群蚂蚁忙忙碌碌往出走,他奇怪的抬头,望着暗黑的天色:这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