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杯酒水中,有一杯被下了毒咒,就摆在那只画皮的面前。”
她抬眸望去,道:“如果你们问心无愧,就喝下面前的酒水。”
说罢她便闭上眼睛,不发一言,但是手却按在了刀柄上,意思很明显,不敢喝者,便是画皮。
“胡闹!”
申屠雄大喝一声,怒道:“你有什么权利,无凭无据,就给本侯下咒?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要上奏监正,请他定夺!”
“诸位,咱们为钦天监出生入死,可不能——”
申屠雄话音未落,却看到老高和李焰已经饮下了面前的酒水,没有丝毫犹豫。
张九阳也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坦然饮下。
三人望去,压力瞬间给到了申屠雄。
他默然片刻,缓缓端起那杯酒水,就在众人以为他要饮下时,申屠雄却突然冷哼一声,泼在了地上。
“我身为监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有什么资格考验我?”
“今天这杯酒,我还就不喝了,我倒要看看,你岳翎,到底有多嚣张!”
岳翎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拔出龙雀刀。
她的动作并不快,刀鸣声绵绵不断,给人一种巨大的压力。
“你不喝,那我就只能亲自砍破你的面皮,看看下面……是不是还有另外一张脸。”
申屠雄面色一变,特别是当他看到,李焰也默默起身拿出了长枪,气机将他遥遥锁定。
不仅如此,房间外也有几道若隐若现的气机,是岳翎手下的灵台郎,全部埋伏在外。
鸿门宴!
“岳翎,你是要无法无天吗?”
他大声质问道,须发如戟,怒目圆睁,声音好似闷雷,回荡在房间中,竟震得灰尘不断从房梁上飘落。
岳翎却显得很镇定,她已经彻底拔出了龙雀刀,另一只手则是举起了酒杯,准备摔下。
摔杯为号!
一旦酒杯摔下,外面埋伏的那些灵台郎,还有岳翎和李焰都会一起出手,以雷霆万钧之势拿下申屠雄。
霸道、冷漠、强势,坚定如铁。
但就在她即将摔碎酒杯时,申屠雄突然冷笑一声,道:“不是说我是画皮吗?不劳岳监侯动手,我自己来!”
紧接着,他竟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朝着自己脸上划去。
鲜血飞溅!
申屠雄的脸上多了一道狰狞的伤口,里面清晰可见血肉,并没有第二张脸。
申屠雄,不是画皮!
一瞬间,岳翎骤起了眉头,不动声色地望了张九阳一眼。
张九阳则是淡淡一笑,似乎并不惊讶,对她微微颔首,示意戏演得差不多了,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如此,岳监侯可满意了?”
申屠雄对脸上的鲜血不管不顾,怒视着岳翎。
岳翎收刀入鞘,道:“抱歉,申屠监侯,还请你谅解,因为在布置新的计划前,我必须要先排除你们几人身上的嫌疑。”
申屠雄一愣,新的计划?
岳翎继续道:“朝廷已经下秘令,拥有画皮之术的阎罗必须消灭,所以神居山还是要去,并且十天之后,监正会亲自赶来。”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为之一振。
监正要亲自出手?
看来扬州之乱,让朝廷彻底震怒了,多年不出京的监正,也要出手降魔了。
张九阳露出一丝苦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岳监侯非要用毒酒试探,我想这些酒水应该都是障眼法,并没有下咒吧。”
岳翎点头道:“监正有令,让我先肃清内部,我确实怀疑过你们,但现在看来,应该是总部那边走漏了消息。”
“还请诸位多多见谅。”
申屠雄深吸一口气,擦掉脸上的鲜血,道:“在杀掉阎罗前,我会以大局为重,但今日之事,本侯记下了。”
“日后监正和陛下那里,本侯会亲自走一趟,告辞!”
说罢他气冲冲地离去,甚至直接撞碎了锁着的铁门,可见心中怒火之盛。
“怎么办,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小九,没想到你猜错了,申屠监侯竟然不是奸细!”
老高有些担忧道。
李焰也骤起眉头,他出身军中,对申屠雄这样的悍将本就有好感,如果对方不是奸细,那今天他们的所作所为确实过分了一些。
原来两人都是在演戏,张九阳早就提高告知了他们。
“申屠雄,一定是奸细。”
张九阳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淡淡一笑,声音十分肯定。
老高诧异道:“可他并不是画皮呀。”
“不是画皮,就代表不是奸细吗?”
“你们可别忘了,那杯酒,他可是从始至终都没敢喝。”
张九阳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酒水无毒也无咒,他原本以为申屠雄是画皮,但现在看来,是他陷入了思维上的误区。
画皮主的人,就一定要是画皮吗?
难怪一直没人能揪出这只‘画皮’。
如果不是天眼中,申屠雄身上黑气冲天,业力深重,他也不敢相信,这位素以勇猛豪迈著称,战功赫赫的监侯,竟然会是邪祟的暗子。
“虽然有些波折,但套已经下好了。”
“接下来,就等他上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