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欢 作品

第八十章 白龙布雨,岳翎来信

 张九阳走在街道上,还能听到旁边的百姓在谈论青蛙成亲的事。

 “青蛙呱,青蛙呱,坐上花轿笑哈哈,问它怎么不下雨,它说呱呱呱呱呱……”

 不知谁将这件事编成了歌谣,孩童在街上唱着,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嬉笑。

 但更多的人是在发愁。

 青州今年的收成要是惨淡,各行各业都会受影响,民以食为天,过不下去的又岂止是农民。

 张九阳抬头看看,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头顶烈日当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下雨的样子。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对此爱莫能助。

 可没走几步,天空似乎一下子阴了起了,那刺眼的阳光仿佛被什么东西给遮挡了。

 抬头一看,竟是一大片乌云。

 轰隆!

 电闪雷鸣,狂风骤至。

 那风夹杂着水气,潮湿温润,还有种泥土的味道,很明显,接下来要下大雨了。

 “下雨了!要下雨了!”

 “青蛙神显灵了!”

 “哈哈,庄稼有救了!”

 ……

 人们纷纷欢呼,小孩子开始大声唱起童谣,亦是雀跃不已。

 张九阳却是拉住一个小孩子,指了指空中那一大片乌云问道:“小家伙,你能看到那里有什么吗?”

 小男孩认真看天,道:“有乌云!”

 “还有吗?”

 “没有呀……叔叔你别吓我,我怕。”

 张九阳摸摸他的脑袋,望着乌云的目光却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死死盯着那云中若隐若现的尾巴。

 那是……龙尾!

 只见一条雪白修长的尾巴在云中若隐若现,白鳞如玉,隐隐流转着光泽,偶尔惊鸿一现,却不被人所察。

 或者说,是凡人无法看到。

 因为有着乌云的遮蔽,那龙影显得十分模糊,但大约估计,也有近百丈长,绝对称得上是庞然大物了。

 真龙所至,风雨兴焉。

 不一会儿,大雨便簌簌落下,张九阳躲在某处屋檐下避雨,继续凝视着那条藏在云中呼风唤雨的真龙。

 虽然知道这个世界有着许多传说中的生灵,但身为华夏子孙,当亲眼见到真龙时,他心中还是生起了一种巨大的震撼。

 即便隔着厚厚的云层,他似乎也能感受到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神秘、威严和强大。

 龙,堪称是世间最完美的生灵之一。

 不知是不是错觉,张九阳将法力运至双耳,还能隐约听到龙吟之声,雄浑、苍劲,有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让他浑身寒毛耸立。

 倒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仿佛是刻在血脉深处的颤栗。

 他突然想起了龙王庙,难道龙王爷真的显灵了?

 但很快他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按照老先生所说,龙王爷的鳞片是金色的,体长有数百丈,可环绕山岭。

 而眼前这头是白龙,体长也就近百丈,和龙王爷有不小的差距。

 但不管怎么说,白龙降雨,对青州的百姓来说总是一件好事。

 只可惜张九阳现在的修为还太弱,否则他还真想腾云驾雾,去和这头神话中的白龙交涉一下。

 毕竟他也是龙的传人。

 这场大雨并没有持续太久,大约下了半个时辰不到,就渐渐停下。

 张九阳伸出手,用屋檐上滴落的雨水洗手,水质清澈冰凉,有法力的气息,虽然只剩下丝丝缕缕,却依然不难推测出,那头白龙的法力是何等的磅礴。

 别说张九阳比不了,就算是岳翎也比不了。

 当然,真打起来,也不是说谁法力强谁就厉害,还要看神通、武艺、法宝和谋划等。

 比如林瞎子虽然活了六百多年,但无数次的借尸还魂严重影响了他的修为,每一次转生后都要重新开始修炼,以至于早已不复鬼道人时的境界。

 他能在陈家村压着岳翎打,完全是因为他已经谋划布局了几十年,养出了五行天鬼,又在陈家村中占据了巨大的主场优势。

 换个地方打,岳翎能把他的脑浆都捶出来。

 不过这白龙的法力……还真是夸张呀。

 兴云布雨之后,白龙便消失不见了,似是隐于天外,就连张九阳也看不到了。

 他摇摇头,将这一幕记在心中,而后继续回家。

 总有一天,他的法力和道行会比这头白龙更高,到那时,相信他会看到一个更加精彩的世界。

 而不只是像现在这样,只能驻足远望,凭空揣测。

 ……

 龙王庙。

 一位白衣女子走了进来,雪裳如莲,衣带如云,墨色长发纤细垂落,于微风中缕缕飞扬。

 行走间步履轻盈,罗袜生尘。

 她戴着面纱,遮挡住了容貌,但露出的眉眼却清丽如画,尤其是那双眼睛,好似白云一般清澈高雅,仿佛神明般不食人间烟火。

 白衣女子轻轻踏入庙宇,用那双琉璃色的瞳孔静静注视着龙王爷的神像,眸光似是有些复杂。

 良久,她低垂眼眸,视线落到了那三根已经燃尽的香上。

 右手自云袖中探出,掐诀演算。

 她的手指白皙修长,纤细优美,指间流转着淡淡白光,好似阳光下晶莹剔透的白玉,有种玄妙的道韵。

 华发飘逸,白衣出尘。

 片刻后,她停下演算,身影踏出龙王庙,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说也奇怪,这白衣女子虽然戴着面纱,但身段窈窕修长,气质更是人间少有,但路过的百姓却都对她视而不见。

 仿佛根本看不见她。

 只有一个灵气逼人的孩童,眼前一花,道:“咦?那里好像有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大姐姐,怎么又不见了?”

 最后被父母拎着耳朵给拽走了。

 白衣女子静静走在这座城中,周围很热闹,还有不少人在欢庆刚刚的降雨,她都视若无睹,眼眸中没有一丝波澜。

 终于,她走到了推演的目的地,一间普普通通,又破又小的农家土屋。

 并未敲门,而是穿门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