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过四岁的孩子,就算从生下来那一刻就开始修炼,也顶不了事。
阮倾妘一直以为自己能在蓝炎的灼烧中一次又一次的昏迷过去,然后自己挺过来。
是因为她的意志力很强,是因为她战无不胜。
她每一次睁眼都觉得自己比昨日更强上一分,这是不断超越生死后的自信。
痛苦让她没有余力去深想,这其中的不合理。
“你长大之后,需要用到小夏的机会便越来越少了。”
“我曾经劝过阮琴,让她将这件事情告诉你。”清水并不认为瞒着阮倾妘是好的,年幼时不能让她知道,可漫长的时光中,小夏一次又一次避而不见的失落中,难保她心中不会留下几分怨恨。
至少要让她知道,弟弟为她付出过什么。
而阮琴与阮倾妘的关系也变得越发糟糕,明明她们两个是相依为命的家人了。
可阮琴说什么都不愿意。
她每次都说:“等倾妘再大点,等再大一岁,我会同她说的。”
等了一年又一年。
清水就知道,或许他永远都等不到阮琴点头的那一天。
父母永远不会觉得自己的孩子已经成长到能接受任何的打击。
她每次以阮夏的名义给阮倾妘写信时,才能在信中得知她一月里都做了什么,想吃什么,有没有交到知心的朋友,修炼累不累。
而她又在一封封信中塑造出了一个‘偏心的母亲’,以阮夏的名义抱怨‘母亲不让我出去见你’‘母亲不许我帮你接引火种’。
阮倾妘不会怨恨弟弟的。
但是可以怨她,不然心中的委屈该朝谁发泄?
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阮倾妘会碰到一个殷念,殷念带来了突破王师的机缘,而她当着众人的面屡次失态,终究是露出了几分马脚让阮倾妘起了疑心。
她竟然在突破王师的第一时间就来到了这里。
毫无准备的看见了这一幕。
清风缓缓闭上眼睛,“你想砍就砍吧。”
比起阮琴,他对阮家姐弟是同情是怜惜,但这也抵不过更大的原因,是为了守住那蓝炎柱。
包括之前以为弟弟还活着的小辫子老师几次提出要将弟弟带过来备着,以免阮倾妘出事的时候。
他心中也是认同的。
但是他所说的带过来不是活的阮夏,而是现在的阮夏。
他怕阮倾妘冲击王师失败。
更怕神域死伤无数。
院外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