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男落泪。
谁能不惊?
连旁边本来满心都只有殷念的画萱都吓了一跳。
“他哭什么啊?”画萱不理解,“他就这么讨厌女人?”
旁边的佛子却微微摇头,“错了。”
画萱吃惊的转头。
“我还没问过呢,他为什么这么讨厌女人?”画萱看向佛子,“您知道吗?”
佛子摸了摸手上的佛珠。
眼睫垂落,温和道:“张玉山曾有一妻,骁勇善战,甚至安帝一度认为她可以接受张玉山受伤后退下的位置。”
“那位夫人当真有勇有谋,雷廷比起她都逊色许多。”
佛子的声音不轻。
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他好像是有意的,连正在和学生交战的殷念都听的清清楚楚。
“那他夫人?”画萱下意识的问。
张玉山额头青筋毕露,“玉呈!闭嘴!”
玉呈却笑了笑,没有看张玉山那张隐忍的脸,“张施主的妻子在一次退魁的战斗中以身堵魁隙,阻止了一次魁怪的大举进犯,去世了。”
“别说了。”张玉山满脸青色,“别说了!”
他的神情看起来实在是太痛苦,一张脸上青灰交加。
看见这样的一张脸,玉呈都愣了一下。
有些不忍心了。
殷念深深看了张玉山一眼,正要说话。
不远处传来一声喝声。
“说!脓不挤出来,伤口便好不了,玉呈,说出来!”
竟然是安帝,不知什么时候,从军帐中走了出来。
他看着满脸狰狞的张玉山,缓缓的闭了闭眼。
“这事,是我们对不住你。”
“也罢,大家都在听,那便由我来说!”
“张玉山,还有三个女儿,继妻子离世后,三个女儿也相继进入帝临军。”安帝眼中露出几分痛意和愧疚,费老更是用力的揉了一把自己的脸。
他跟着露出极为痛苦的神情。
张玉山的三个女儿,像极了张玉山,他看三个丫头和他胃口,还教导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只是没有捧一杯拜师茶罢了,他是将她们三个都当成自己半个徒弟的。
“三个女儿,在加入帝临军的十年里,相继离世,战死!”
张玉山喉咙里发出了兽类的悲鸣。
刚才殷念沐浴在血色微光里时,他好似透过那将黑的天空,看见了他最小的女儿。
他以妻子为荣。
为女儿骄傲。
从未后悔加入了帝临军,也不曾后悔进入最前线击杀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