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手铁看着手上不可思议的测试数据。虽然他知道咪铃有操纵外骨骼的天赋，但是其他人和这个意识体咪铃的效率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之前看相关技术说明也知道意识体在学习方面效率极高，但是没想到和我们有这样的差距。”
为了确定这个数据没有问题，巧手铁又打开了破坏王意识体还有那个无名意识体的数据。捏紧了抓着平板的手，道：“仅仅一周……这……时代变了……”
咪铃他们的外骨骼已经被马文们改的面目全非，到处都是临时固定的线缆与全新的传感器，甚至原本应该是人类待的驾驶舱里面都放满了各种装置。
三台马文完成了手上的工作后离开了整备架，然后咪铃意识体和破坏王意识体带着晃来晃去的线缆面对面站着。
咪铃说：“测试记录，第五十六次感官反馈测试！”
巧手铁看了眼平板，上面写了这个测试的目的：“为意识体能感受外界的综合测试。”
“外骨骼要这么多感官反馈干什么……难道【太阳城】想要制作能容纳他们的身体吗？”
破坏王从旁边的箱子里面抓出一大块冰放到咪铃的手掌上，咪铃因为寒冷导致双手无法长久保持姿势后冰块掉到了地上。
破坏王问：“怎么样？”
“我浑身颤抖！”
“成功了。”
巧手铁看着如此巨大的机器人做出少女一般的庆祝动作还是略微违和，他又看了一眼后续的计划，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权限了。
“喂，破坏王！”巧手铁把平板屏幕朝向听到呼唤走向自己的破坏王意识体，“这个没有权限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太清楚。”
“你撒谎。”
“我确实不清楚，这方面的事情你最好询问破坏王本人，我的权限没有她高。”
巧手铁心想意识体确实是有大量相同的记忆，但是毕竟没被【太阳城】认为是人类，那么权限有差别也正常，“好吧，我去问问【太阳城】，你们别在这边乱来！”
巧手铁来到工厂的核心房间外，透过一块巨大的屏幕联系上了【太阳城】的子程序之一。
“欢迎，巧手铁先生，有什么事？”
“刚才的测试结果你拿到了吗？”
“是的，已经拿到了，效果非常好。”
“但是后续的计划我没有阅读权限了……”
“是的，巧手铁先生。”
“是因为后续的计划人类已经无法参与了吗？”
“因为咪铃意识体与破坏王意识体完成测试的速度超过了我的演算，后续计划目前演算尚未结束。”
巧手铁听到这个放松了很多，但是他还是保险的又问了一句：“未来还有有多少的工作我们人类能参与？”
“巧手铁先生有这方面的担忧是很正常的，但是作为人工智能的我以满足人类舒适的生存环境为前提演算，我需要更加的自动化，这样人类才可以放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喜欢的事情就是和这些机械在一起……”
“我依旧会保留部分工厂工作交给人类。”
巧手铁愣了一会问：“之前那个叫桑特的意识体和福尔的对话你应该都知道吧。”
“当然。”
“你……不会也想……消灭人类吧？”
“我和【终结】不一样。”
“你啥时候学会了说这种模凌两可的话了。”
“我一直在学习。”
“希望我多虑了吧……”
“如果有什么建议都可以给我说。”
“至少别让人类闲着。”
“当然。”
巧手铁回到工厂里面发现两台无人机又回到了整备架里面。看到他的出现，咪铃通过扬声器主动和他打招呼。
咪铃询问：“拿到结果了吗？”
巧手铁回答：“【太阳城】说，你们表现的太好导致跟不上演算了。”
咪铃又说：“听说是个大计划，那可能确实需要时间来演算吧。”
巧手铁询问：“对了，之前那个桑特呢，我后来都没看到他了。”
咪铃看向破坏王，问：“不知道……破坏王知道吗？”
破坏王也回答：“不知道。”
巧手铁仰着头双手下垂，然后说：“算了，今天就这样吧，我下班了，你们注意休息。”
工厂逐渐关闭了灯光，但是所有机械依旧在运转。
咪铃：“虽然已经在这待了一周了，但是还是有点恐惧这个黑暗。”
破坏王：“你不给你心爱的师傅打电话吗？”
咪铃：“正在打……喂……师傅……嗯，我很好……对，今天还是不回去……好的，我会注意的，你也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嗯……嗯……晚安。”
破坏王：“真像女儿和老父亲之间的对话。”
咪铃：“我们年龄比较接近……”
破坏王：“你把他当作父亲了？”
咪铃：“不……当然不是……只是……我确实在荒野的时候非常渴望他对我的关注……破坏王是怎么想的？”
破坏王：“我对他可没有什么兴趣。”
咪铃：“不是，我的意思是，为什么破坏王愿意变成意识体？”
破坏王：“唔……你这个问题我要怎么回答呢？”
咪铃：“不用在意我的想法……”
破坏王：“我的本体和我的想法一样，我一旦被制造出来的那一刻，我就和她是两个人了，我是我，她是她，只是拥有大量相同的记忆，而之后就是我的记忆了，我仅仅只是为了工作而已。”
咪铃：“……”
破坏王：“你在想本体的事情？”
咪铃：“嗯……”
破坏王：“你会想本体是很正常的，毕竟你不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被制造出来的，而且你也清楚一件事，你对你自己的看法就是本体对你的看法，你很担心本体醒来后会对你的存在感到不适。”
咪铃：“我确实很担忧她的健康，我也很担心她醒来后对我的存在感到不适，但是这个不是讨厌，只是一种疑惑……就像你说的，我对我自己的看法就是她对我的看法。”
破坏王：“你是个善良的人，她也是。会去考虑对方的感受然后把自己的想法藏起来……不过我听说她已经变了。”
咪铃：“我看了相关报告……我不清楚我应该怎么做……”
破坏王：“如果是她，她会怎么做，你很清楚吧？”
咪铃：“……”
破坏王：“你有必要让着自己吗？”
咪铃：“……”
破坏王：“你的想法就一定要藏在心中吗，哪怕你已经看到了结果？”
咪铃：“我……害怕他的回答……”
破坏王：“他也很痛苦，那么只有面对面你们两人才能化解这个痛苦。”
咪铃：“我会试试。”
破坏王：“这就对了么。”
咪铃在工厂做测试已经快一周了，福尔还是第一次看到咪铃废寝忘食的工作……
不过她好像也不需要吃饭和休息……
福尔坐在曼方的房间里面苦笑着。
曼方调试好了手枪还给了福尔，看着他的样子皱眉头，顺口询问道：“想啥呢，看你的样子好像有很多的心结。”
福尔：“我脸上写了很多心结？”
曼方敲了敲键盘让电脑的画面显示为摄像头的画面：“你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什么想法永远写在脸上，所以很多人愿意和你交流……就像现在，不用想都知道你在头疼某件事……说来听听，是什么事？”
福尔把手枪放到桌子上，看了眼电脑画面说：“你是很懂技术的吧？”
曼方听到这个笑了一下，点着头说：“虽然比不上某些特别厉害的人，但是我自认为在阻挠者里面是很懂技术的那个。”
福尔问：“意识体……我未来该如何面对咪铃的意识体，咪铃本人的唤醒手术已经开始准备了，如果我面对两个咪铃我该怎么办……”
曼方非常平淡地回答：“你认为意识体也是她吗？”
福尔很犹豫，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他知道答案，但是又不敢承认这个答案，他很担心意识体的想法。
曼方叹了一口气说：“你如果不下狠心把她们两分开的话，你们只会有痛苦。”
“难道要我对咪铃的意识体说，你不是咪铃吗？”
“我知道你做不出这件事。”曼方挺直身体靠在椅背上，“但是你需要认清一件事，意识体和你已经不是一个世界了。”
曼方的这句话把福尔的心结给狠狠的撕裂了，并且无情的丢到了地上。
“不是一个世界……”
曼方看着双眼茫然的福尔，眨巴着眼睛，期待着。
“如果……我也去那个世界……”
曼方看着福尔逐渐扒开迷雾。
“如果制作一个我的意识体，那么对于她来说是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一个可以和她在同一个层面的存在。”
曼方微笑着点点头，说：“我认为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福尔使劲抓着头发，来回的调整坐姿，他开始设想可能的结果同时开始责怪自己为什么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
曼方看着烦恼的福尔说：“如果不去做就得不到答案。”
福尔说：“我会再考虑考虑。”
曼方安慰道：“时间还很多。”
新的一天，虽然自己完全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但是福尔还是来到了工厂，看着正在被马文们调整的外骨骼发呆。
“咪铃不在吗……连人类的数量都大幅度减少了……”
一辆工厂内用的小车被巧手铁开到了福尔面前，车上放着很多的行李。
福尔调侃道：“怎么，失业了？”
刚说完，巧手铁的表情就变得悲伤，这让福尔立刻反应了过来。
“抱歉……”
“没事……也算不上完全失业，至少不需要天天来了……”
“【太阳城】决定的？”
“改造过程全部自动化，我们只需要负责测试了。”
“感觉上没什么差别……”
“差别大了！”巧手铁捏紧拳头，“你知道吗，很多设备的原型可是我们制造的……虽然也确实有马文辅助……啊……算了……反正其他人也可以去做更有趣的事情了，只是对于我来说有点难受。”
“你不考虑干点别的事？”
“我干什么呢，我自从太阳城开始建造就一直在这个地方上班，工作了这么多年了，我怕我换个位置后就找不到方向。”
福尔下意识的说出：“如果不去做就得不到答案。”
巧手铁看着捂住嘴巴的福尔，笑着说：“你小子从哪学来的，这就拿来教育我了？”
福尔苦笑着回答：“现学现用。”
巧手铁用手指着福尔然后上下晃动手指说：“好小子……确实需要试试，听说有不少的修理工厂，他们在给格斗机甲还有那些不怎么喜欢【太阳城】的人做设备维护和维修，说不定我可以试试。”
福尔释然道：“听起来不错。”
巧手铁说：“好了，我继续去运输行李了，这件事原本都是马文来干的，但是我说【这可是人类整理回忆的一种方式】后【太阳城】才准许我们自己来整理。”
“【太阳城】对于人类的一些行为还是充满了好奇吗？”
巧手铁再次启动了车，说：“是啊，虽然我搞不懂一台电脑为什么要研究人类。”
福尔望着远去的同时一边开车一边挥手的巧手铁，旁边路过的马文只是说出“请注意安全”外就对自己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冷漠的令人感到怀疑……”
“师傅什么时候来的？”顺着咪铃的声音望去，福尔艰难的笑容一下子变得凝固，站在眼前的是一台马文同时挂着咪铃的无人机。
“这……”
马文得意的挺胸，然后声音从无人机里面发出来：“怎么样，未来计划的超级原型机！”
福尔突然觉得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在了地上，问：“从遥控外骨骼变成了遥控马文，这个技术也是【终结】的？”
咪铃的得意劲一下子消失了，说：“只是做着玩的东西，师傅要不要看看外骨骼？”
“有什么变化吗？”
“整个驾驶室都变了。”
“改变策略了吗？”
福尔跟随咪铃的马文来到外骨骼旁边，随着咪铃操控马文打了一个响指后外骨骼立刻走出了整备架然后跪在地上打开了舱门，里面已经由动作捕捉架变成了传统的座椅型驾驶室。
福尔询问：“为什么要改成这样，这样我可不会驾驶了。”
咪铃回答：“这是按照【太阳城】的吩咐改的，以及这个操控起来一点也不麻烦，我稍微教一下师傅就可以学会走路了。”
福尔抱怨道：“只能学会走路……之前那样佩戴上就可以用了……”
咪铃的投影露出一股非常不友善的笑容问：“师傅，不去试试吗？”
福尔只能选择坐进了驾驶室，佩戴好安全带后开始翻看驾驶手册，发现这个外骨骼的文件里面多了很多关于宇宙的事情。
“这是……”
“师傅，操纵方式很简单，操纵杆可以控制双臂的精细操作，然后外骨骼会根据你的动作补全剩下的动作……”
福尔抓住一对和自己记忆里不一样的操纵杆，操纵杆可活动的范围很大，非常接近手臂动作捕捉，很快就可以理解这个操纵方式。
然后咪铃的马文把身上的无人机取了下来放到了驾驶室的顶部，外骨骼也自动站了起来并且关闭了舱门，显示画面也随之完整。
手臂跟随福尔旋转操纵杆也开始活动，虽然福尔只是简单的操纵，但是得到的动作却是自己想要的。
“这是以前就有的技术吗？”
“是以前技术的超级进化无敌加强版！”
“为什么要加这么多的修饰……”
“移动方面是脚踏板完成，右脚或者左脚踏板的滑动来控制方向，这方面可以自己设置，设置完成后另外一个踏板就会变成出力踏板来配合控制各种动作的功率输出。”
福尔右脚轻轻的挪动踏板，外骨骼就慢速的往前走，然后配合左脚速度就加快，双脚都松了后外骨骼就立刻停在了原地。
“怎么样，很简单吧！”
“上手感觉确实不难，要精通的话还需要一些时间……”
然后福尔看着操纵杆护手里面的各种按键，一个一个的尝试后发现和之前的操纵方式一样。
“其余的辅助会交给我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