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从柜子上拿过这本厚厚的写满笔记的本子。
方平小心翻开来:“这是一本简报,还有些批注,是他任职以来澄西发生的重大案件、事故、新闻等等。”
很多内容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纸张早已泛黄,蓝黑墨水的痕迹也变得陈旧,字迹有些已经模糊。
秦颂凑到跟前来,看着简报的内容念道:“1986年澄西市公安局破获一起入室盗窃杀人案……内容寥寥百字,却是多少人日夜辛劳的结果。”
方平把本子递给秦颂,秦颂翻看起来:“这东西很宝贝的,师父什么时候借给我看看。”
方平很宝贝:“不用想,我不会借给你的,能在这里看看就不错了。”
秦颂嘿嘿笑了起来,继续翻看着简报的内容,1992年,澄西市局荣获优秀团体奖。1993年年初协助云景抓捕了一伙人贩子,解救出3个孩子。照片上是人贩子被抓捕的照片。
他记得小时候父亲受伤就是从人贩子手里救出了三个孩子,看时间,应该就是那件事情。
画面很模糊,秦颂指着照片说:“这些人贩子真该死,当年我爸也参与了这个案子的侦破,还受了伤,对了,听说当年就是配合云景的苏队参加的抓捕。”
方平叹了口气说:“就是这些家伙,抓都抓不完,可惜苏队了,当年就是抓捕了一批人贩子搞的家破人亡。”
“什么情况?”
“我也只是听说,05年左右,他带队抓捕人贩子,结果妻子被这群家伙枪杀了,女儿现场看见亲妈被杀,受了刺激,患上了严重的心理问题。”
“难怪当初见到苏队的时候,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看起来邋里邋遢的,没想到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12年9月底,省里传来消息说苏队死了,但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没跟你云景的两个好兄弟联系?”
“啊,竟有这样的事儿?不过这些事情,我怎么问,就是我问了他们也不会说。”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
方平指着电脑:“说好来帮忙的。”
秦颂笑了笑把摊开的本子往边上挪了挪。继续帮着方平录入卷宗。
方平一边感叹世事无常,一边翻看着后面的简报。
秦颂正在头疼那个字的是什么,手写的笔录,有点草,正在纠结它是什么字,只听方平惊呼一声。秦颂抬头。
“小颂快来。”
秦颂走过去,简报上是一则特大事故,时间是1994年12月13日文化宫特大火灾。
“这场大火啊,我记得,我那个朋友,乔靖南,你还记得么?他姐姐就是死在这场大火中,他也被火烧伤,在医院住了半年才重新回到学校。”
方平说:“你看这个。”
秦颂仔细看了新闻的内容,当天优秀学生,老师表彰大会,市里领导,几个相关单位代表参会,名单:梁峰,陈翼,钱图,赵志国,周斌,蒋德海,李淑慧,陈肃,王丰华,张巧兰,袁宏伟。
秦颂揉了揉眼睛,看着方平:“师父,我没看错吧。”
方平指着几个他们熟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说:“梁峰,钱图,蒋德海,王丰华,袁宏伟……”
秦颂说:“是不是还有个周斌,被毒蛇咬死在山里的那个。”
秦颂再问:“师父,你相信巧合么?”
方平肯定回答:“不相信,巧合太多,就有问题了。”
秦颂说:“梁峰案,嫌疑人唐娇娇失踪,通缉后至今未找到人。钱图案找到的嫌疑人全都排除了嫌疑。蒋德海案,现场简单,有监控,但是流浪汉大彪作案后烧了物证人间蒸发。”
二人越想越是毛骨悚然。
秦颂继续说:“王丰华案,嫌疑人石永年否定有同伙,王丰华在国道上被车压成肉泥,连全尸都没有。周斌案,去爬个山,因为骚扰女性发生争执,后在山里发现中蛇毒死亡。袁宏伟,在自家别墅里被活活吓死,嫌疑人还没谱。”
秦颂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可是他们被杀都有原因,比如梁峰,是他作风有问题,职场骚扰,被报复杀害。钱图,当时推断是侵财。蒋德海,因为在街上和流浪汉发生争执,被杀害。”
“王丰华利用职权谋私,结仇。周斌也是毁在一个色字上。袁宏伟,如果那个跳楼的姑娘是因为被他骚扰侵犯,他死的也不冤。”
方平快速翻找着什么,很快他拿出一份出警记录,上面写着死者陈翼。
“该不会是这个名单上的?会不会名字重复了?”
方平说:“当年那个钓鱼被高压电打死的退休干部,我记得欧法医还跟我们说过,因为判定是意外事件,所以案子没转到队里,你不记得也不奇怪,我也是最近整理卷宗才有点印象。”
“当时那场火灾死亡123人,大都是学生,现场非常惨,第二年周年忌的时候,市里在陵园立了纪念碑,在文化宫原址也立了一个铜像,后来市政建设,为了避免遇难者家属看见铜像难过,铜像也运到陵园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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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人?”秦颂说。
方平问:“有什么问题么?”
“师父,你还记得,梁峰身上的刀痕么?”
方平眼睛一亮:“123刀,当时唐娇娇的帖子说,是因为她怀孕了,123是孩子在她肚子里存活的时间。”
“这么看来,也许我们被误导了。”秦颂又犹豫起来:“可是这些案子作案手法,嫌疑人,等等都不一样。”
“所以当初我们才没注意到案子之间可能存在的关联,凶器,死亡方式,作案动机,等等全都不同。”
秦颂双手合十对天一拜:“多亏了这位老前辈给我们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这哪里是参会名单啊,这就是一个死亡名单。这些案子的凶手会不会就是当年的遇难者家属,或者是幸存者?”
“有这种可能。”
“可是为什么只杀参会的领导呢?”秦颂又提出疑问。
方平说:“我听说,也只是听说,当时文化宫办活动,负责锁门的员工肚子疼去了厕所,礼堂里人非常多,两个安全出口,锁了一个,剩下一个。”
“领导们倒是都安全逃出去了,孩子们被困在礼堂里,又是烟,又是火,现场没有电了,发生了踩踏事故,很多人都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踩死的,听参与过善后的同事们说起当时的惨状,尸体摞了好几层。”
“那时候我还小,只是听说文化宫出事了,我们班的一对龙凤胎去参加了活动,也就是乔靖南和他的姐姐乔靖北,姐姐死了,他差点没命。具体情况我也不好问他,这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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