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只好出声让狗帮闭嘴,不过明个肯定得有不少人叨咕,屯里的狗为啥叫唤,仔细一唠就会知道是徐宁五更半夜回来了。
“二叔!”
王二利笑着点头,对徐老蔫道:“大哥!诶妈呀,大哥,咋造成这样啊?这一趟可把你给累坏了吧。”
徐老蔫神气扬扬道:“可不咋地,差点给我累懵逼!知道咋回事不?”
他有心想要显摆,却被徐宁推搡进门,道:“爸,别搁外边唠。”
徐老蔫眨眨眼,搂着王二利往屋里走去,“走,先进屋再唠!诶呀,珍呐……我全身都没好地方啦,你快给我瞅瞅……”
刘丽珍站在门口没好气道:“别吵吵!孩子都睡觉呢!去厢房,我给你们整点饭菜。”
“姐,快整点饭菜,我们都饿懵了,家里还有啥吃的?”
“全是剩菜剩饭,有两盘饺子给你们煎喽,他们咋不进屋啊?”刘丽珍问道。
刘大明回头笑道,凑近刘丽珍悄声道:“姐,这回咱们家可发财了。”
徐老蔫闻言不乐意,推着他说道:“你别瞎叭叭,有你说话的份儿么?”
刘大明咧嘴笑着将锅具扔在下屋门口,便转身出了门,和徐宁、关磊、李福强、王虎一同搬背篓。
此刻,韩凤娇和杨淑华、王淑娟已经穿好衣裳,聚集在外屋地拿着剩饭剩菜去到东厢房,孩子们都没动静,他们睡觉死,哪怕发生天灾也叫不醒。
徐宁等人将四个背篓放到东厢房地上,刘丽珍等人眨眨眼,疑惑的看向他,问道:“这都是啥玩应啊?”
徐老蔫轻拍巴掌激动跳脚:“全是棒槌!珍,这回咱家真发财啦!”
“啥玩应?”王二利、韩凤娇等人惊呼,表情震惊无比,心脏都跟着颤了颤。
李福强将背篓上边盖着的一层麻袋布掀开,露出了里边用树皮包裹的棒槌,一苗苗摆放整齐,笑道:“老婶、二叔二婶你们瞅瞅,这些全是棒槌!这一筐是二甲子、这一筐是灯台子、这一筐是四批叶和五批叶!”
刘大明从身后布兜里取出一树皮,说:“我手里的是六批叶!”
刘丽珍等人瞪大双眼,惊呼:“诶妈呀!”
王二利有些发懵,咋就整回来这么多啊?他原本寻思的是徐宁带着五人去山林抬棒槌,顶多也就能拿回来五六苗,没成想却拿回来整整四筐!
王淑娟惊道:“爸,你们咋整回来这老些啊?”
徐老蔫说:“我们进山第二天就抬着一苗二甲子,然后过两天就瞅着一堆儿,一堆儿啊!差不多得有一百多苗
,但我们拢共就拿回来八十六苗!除了一苗巴掌,剩下的全是二甲子以上的货!诶我艹,珍呐,你是不知道我有多苦啊,整整十多天一直跪着抬棒槌,给我累的胳膊腿哪都疼!”
他刚到家瞅见媳妇就喊屈,起初刘丽珍不想搭理他,但他们拿回来四筐棒槌,咋都得给予口头奖励。
“你确实有功劳,但没有我老儿子你能找着棒槌么,肯定是我老儿子功劳最大!老儿子,你累不?妈给你整饭去,明个再给你包点韭菜鸡蛋馅饺子。”
徐老蔫闻言精神萎靡,噘着嘴嘀咕:啥都是你老儿子好。
徐宁咧嘴笑道:“好嘞!妈,你咋不惊讶啊?”
刘丽珍转头说:“不惊讶?差点没吓死我!整回来这么多棒槌,我都不知道咋办好了。娇儿、淑华、娟儿,你仨没被吓着吧?”
韩凤娇说:“嫂子,我都懵了,到现在没缓过神。”
杨淑华和王淑娟同是如此,她们根本不知道啥叫激动和兴奋,因为瞅见这四筐棒槌,内心已经麻木了。
而王二利则是瞪着俩眼睛,嘴唇哆哆嗦嗦道:“二宁,这些玩应不能放在家里!得赶紧拿出去。”
“嗯呐,二叔,我们明个搁家歇一天,后个就走。”
徐老蔫瞅着兄弟表情不对劲,抓着他胳膊道:“你咋地了?”
王二利说:“大哥,你知道这些棒槌值多少钱不?万一被旁人知道,咋整?这大半夜的,你们突然回来,全屯子的狗都叫唤了……”
“怕j毛啊!”徐老蔫不屑道。
“大哥,这不是怕!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吃不起饭不?万一真有几个亡命徒进屋,你咋整?以前咱家有几颗熊胆是没啥事,但这些棒槌……”
徐老蔫拽着他,道:“你小点声。你的意思我知道,这事你得跟二宁说,我做不了主。”
“二宁?你明个就走,正好给熊胆卖了。”王二利极为认真的说道。
徐宁点头,笑道:“二叔,你别紧张,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是寻思明个搁家歇一天,后个就走。”
“诶呀,你说你咋不当个事呢!”
“二叔,除了咱家人以外没人知道我拿啥东西回来,也没人知道这半个月我们去哪了,咱们都不说,谁能知道?”
王二利皱了皱眉头:“好像也是,诶呀,这老些棒槌全是钱呐,咱们真得加小心。”
“放心吧,二叔。”李福强说:“在路上跟我兄弟研究了,对外就说去望兴打牲口了。”
闻言,王二利才念头通达,他之前属于是钻牛角尖了,一直认为家里有巨财会被旁人惦记,所以略显急促紧张。
“啊……那是我瞎寻思了。”
徐老蔫笑说:“啥瞎寻思,搁山里的时候我比你都紧张,就怕半道发生点坏事。一开始我们瞅见一堆儿棒槌的时候,全都懵逼了,我连话都不会说了,缓缓就好了。”
王二利说:“你们走这半个月,我整天提心吊胆的,你说家里就剩我自个,万一真有点啥事可咋整!”
这话说的没毛病,家里有不少熊胆和兽皮,万一要有亡命徒登门,家里的枪又被徐宁等人拿走了,他连反抗的家伙事都没有。
所以这么一瞅,无论外出抬棒槌的徐宁等人,亦或是独自留下守家的王二利,这些天过的都很累,最累的当属王二利,整日提心吊胆,连觉都没法安心熟睡。
王二利这么紧张的心情也就能够理解了,一个人顶着两家的压力,徐宁在旁边没有吭声,因为他以前见过王二利这副神情,那时候徐老蔫瘫痪了、他自个不着调,俩家也都是指着王二利,所以他的性格变化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