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驴知礼 作品

196 猎人与枪 人情冷暖

 常大年瞪眼道:“去个屁吧!我俩搁山上溜达,你都跟不上遛,还搁这装啥呀。”

 “就是,我俩年轻前儿,一天奔走百里地啥事没有!当时那大雪都下到裤裆了,我俩趟着雪嗷嗷往前蹽……”

 唠着唠着就勾起许炮和常大年的回忆了,他俩各自说着往事,许鹤在旁边赔笑端酒,徐宁则边扒拉饭菜边听着他们说。

 “诶我艹,当时那大雪嚎天,差点给我俩拍山里,幸好找着个地窨子,我俩进去猫一宿,第二天起来一瞅,那大雪下了得有半个人那么厚……”

 许炮点头:“那回确实挺险,这回山里的雪应该刚到波棱盖,明个想着拿踏板。”

 “恩,得拿着点踏板。”常大年点头。

 这踏板一般在打围行当叫脚蹬踏板,其实就是滑雪板,不过它和滑雪板是俩东西。

 虽然长相都差不多,但脚蹬踏板比滑雪板略宽,板子底部绑着动物皮毛,多是用野猪皮,前面板子微微翘起来,绑在人的脚背上,脚后跟能够自由抬起落下,不是完全将脚固定的。

 所以猎人踩着踏板能够在雪地里登山、下山,而且踩在稀宣的雪壳子里也不会完全陷下去,能够节省不少力气。

 “大爷,我家可没有踏板。”

 许炮摆手,“我这有好几副,头些天我就捯饬完了。”

 “哈哈,得嘞。”

 徐宁闻言就知道许炮是真等不急了,连脚蹬踏板都提前准备好了,那时候庆安应该还没下大雪呢。

 “爸呀,明个我也跟你们进山溜达溜达呗。”

 许炮皱眉,“你去嘎哈呀?”

 “我不寻思跟你涨涨见识么。”

 “快特么拉倒吧,小前儿领你进山,你哭唧尿呛的,现在来精神了。”

 许鹤笑说:“小前儿不懂事,二宁,你说呢?”

 “行啊,跟着去溜达呗,人多热闹,是不,大爷。”

 常大年点头:“恩,人多是热闹。”

 许炮见他俩都答应了,他瞅了眼许鹤就没说啥,只说:“青狼几个进山得撒欢,挺长时间没去山里了,二宁,你明个盯着点。”

 “知道,大爷,明个要是啥玩应没整着咋办,你不能孬糟吧?”

 “那我孬糟啥,能整着就整,整不着后个再去呗。”

 许鹤和许荷闻言对视一眼,兄妹两人有些无奈,不过记着徐宁搁家说的话呢,跟老人最好不要唱反调,否则容易激起老人的叛逆心……

 “那必须地,爸呀,明个咱就当溜达,要是啥玩应没整着,那后个再去也一样。”许鹤端着酒杯笑说。

 当即,许炮和高大娘听到这话,同时抬起头望着许鹤,眼神就像是瞅着陌生人似的。

 许荷附和道:“嗯呐,爸呀,后个再去也一样。”

 “……这还像点话,恩,这鱼是真不错,二宁,赶紧吃啊。”

 “诶。”徐宁点着头,问道:“鹤哥,松花江有不少渔猎吧?”

 “可不咋地,有使铝锚钩的,也有下网挂鱼的,头些天我去瞅一眼,有个鱼把头使拖拉机往出拽网,那一网卖了千八块钱呢!”

 徐宁瞅着许炮,道:“诶呀,渔猎也挺好玩呢。大爷,你要是去省城,到时候可不能闲着啊,不得去松花江溜达一圈,要是能跟人学学渔猎就更好了。到时候你回庆安,领着我们去牡丹江打鱼,那你不就成鱼把头了么!”

 许炮面色泛红,听到这话心里卷起波澜,他也有些向往了。

 整个庆安他打围是头子,但对打鱼他真是一窍不通,若是既能打鱼猎还能打围,那他就是双把头,如果再学学如何抬参,那在东北这片大地,仨把头之名就得落他身上!

 “恩……学学渔猎也行哈?”

 “可不咋地!有句话说的好啊,活到老学到老,你才多大岁数啊,可别急着喊老!”

 许炮闻言大笑:“哈哈,我可没喊老,就我这体格子再干十年都能抗住。”

 常大年笑着点头,道:“这话对劲儿!来,整一口。”

 “得嘞!”

 许鹤端着酒杯,见常大年和许炮都闷掉了杯中酒,他也没落下。

 只是在闷掉酒的时候,瞅了眼喝葡萄酒的徐宁,冲着他笑了笑。

 心想:这徐二宁是挺有招,怪不得能跟常叔和我爸相处的来,他俩还将徐二宁当成自家子侄看,唠嗑办事属实是有一套啊。

 许荷和高大娘

眯眼笑着,她俩和徐宁相处时间长,知道徐宁是啥样人,所以心里没啥好惊讶的,若是徐宁办出马虎事儿,她们兴许会表现出震惊。

 这顿酒喝了一个半小时,徐宁连造三碗大米饭,将黄瓜拌猪耳朵造了半盘子,其他菜也是雨露均沾,吃的是相当爽。

 要不咋说得有钱有势呢,旁人想吃桌上任何一道菜都得寻思寻思,但许家直接摆满了。徐宁不爱谈论层次,但这东西确确实实存在……

 “二宁啊,提前跟你说好,咱明个要是整着牲口,回来的时候你就给青狼几个牵走吧。”许炮自个往杯里倒着酒说道。

 徐宁爽快点头:“行,那我不跟你客套,这段时间我净打溜儿了,感觉没啥意思。”

 “打溜儿能有啥意思……诶,明个搂两响,再往后不知道啥时候能摸枪了。”

 徐宁接话道:“大爷,那明个我给你打下手,你尽情搂呗。诶,大爷,这枪你得拎省城去吧?搁那边兴许也能打围。”

 许炮挥手,“不拿,省城那边离最近的山都得有七十里地,近便点的山啥玩应没有,全是跳猫子和山鸡,那野猪啥玩应都被附近的人给打没了。”

 “啊,那你枪就搁家放着啊?”

 许炮抬头瞅着他,转着眼睛笑问:“你想使啊?你不有两颗枪么。”

 “我家就一颗枪,那颗是我二叔的,现在给虎子用呢。”

 “想给强子配一颗?”常大年接话道。

 “嗯呐,我大哥家里那颗老洋炮不是为了救我,一炮削大刨卵子身上整稀碎么,我就寻思等手宽裕,给他也配一颗,要不然他现在拎着扎枪,我还挺惦记……

 上回搁西马垛子猎野猪,他提着扎枪就冲上去了,连扎一头黄毛子,还有头老母猪奔着他去,幸好我响枪给老母猪壳死了,要不然他就得被拱飞。”

 许炮默不吭声抿口酒,放下酒杯才笑着说:“那等我跟你鹤哥去省城,到时候你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