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说无效,顾深秋微微躬身,向顾落烟致歉——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之后顾落烟要如何,只要不伤百姓利益、不乱她至亲安危,她便当做过眼云烟。
劝说的话不再提,顾深秋明言询问:“在下奉顾三公子之命,想询问顾夫人和顾二小姐的埋葬之处,不知堂小姐可知否?”
这问话中略带悲意,稍显嘶哑。
方才动作稍大,顾落烟此时额上满带汗珠,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病色,早已无暇顾及顾深秋的语气。
她费心将顾深秋的问话听清楚,突然,她咯咯发笑,笑声诡异:“顾深秋如今在江府好吃好喝,我还以为他早已把他娘亲和姐姐给忘了!不过就算他没忘,她们也等不到他来相救!”
顾深秋的母亲和姐姐死在她面前那日,几个粗鄙的士兵围着她们的尸体,不停发笑,那笑声放//浪至极、着实淫//秽……
闻言,顾深秋心间猛地一颤,她伸手攥住江良承的衣角,把那处攥得皱巴巴的。
江良承始终护在顾深秋身前,紧着下巴露出严肃状。
感受到身后之人的脆弱,他想了想,手向后牵住顾深秋的手。
手心暖乎乎的,包住顾深秋露出来的脆弱。
顾落烟的情绪愈加激动,牵得她下身的伤都溢出了血,可她却置若罔闻,仍然发出那诡异的笑声:“她们的葬身之地在何处我不知,我只知她们死后,仍被士兵奸//淫,在无数士兵胯下受尽侮辱,甚至在那之后,她们被扒光了身子悬在营中的瞭望塔上,哈哈哈——林老将军的手段果然狠辣,竟恨顾家到如此地步!”
生前不愿受辱选择自杀,死后却还是尝尽万般侮//辱。
顾深秋承受不住,双腿发软,黑纱之下的脸庞顷刻间多了两条泪痕。
尽管昨晚已经从江良承的口中得知这些,但她还是禁不住潸然泪下。
顾深秋压下哭腔,再问几句,却得不到回应。
江良承上前一瞧,发现顾落烟已然癫狂得实在受不住疼,先晕死过去了。
“母亲和姐姐从小待我便好。”哭腔漏了些许,顾深秋收紧攥着江良承衣角的手,抽泣着止住泪水,继续说道:“她们死后受如此屈//辱,作为亲人,深秋实难冷静,江将军实在抱歉。”
额头抵上男人宽厚的肩膀,泪水划过脸庞,落于男人的衣裳上,晕出三点、两点水渍。
身后之人在哭。
江良承第一次这般真切地感受到别人的脆弱,竟是不知如何安慰,倒是那握着对方的手握得更紧了。
二人离开此处,一路上顾深秋都带着黑纱斗笠,扭头看着窗外,黯然神伤。
江良承仍然闭目养神,可心绪万千,眉头紧皱,胸腔中蓄着的郁气不知如何疏解,而于两人之间,则是双手紧握、衣袖交缠。
江良承的手心处带着粗茧,稍微有些粗糙,可却蕴着无尽的安全感,仿佛他在,一切都无需困扰。
【叮!系统为您探测到您的母亲和大姐已经顺利投胎,且因其二人生前乐善好施、积福深厚,投的都是极好的人家。】
【顾深秋:你说我母亲和大姐都已投得好人家……】
【是的,逝者不可追,希望您立眼于当下,尽快复兴家族。】
“卖五香糕嘞——又香又糯的五香糕——五文钱一个——”
路边高昂的吆喝声传来,顾深秋强行振作,“将军,深秋又想食五香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