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自然知道李世民说的是谁,很肯定的回答道:“没有,绝对没有,陛下不但对他推心置腹,还重用有加,远超他的能力与付出。”
“那他这是为何?”李世民愤怒的问道。
“人心不足罢了,他本身就是一混混,目光短浅,心胸狭隘,一点小事,不自省反而怀恨在心,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长孙无忌有些气愤的说道。
李世民神色微微一松,微微颌首道:“辅机你留下来,朕回长安,亲自去问问他。”
“臣明白!”长孙无忌躬身行礼道,大军虽然撤回了渔阳,但是并没有放弃攻打高句丽的意图,李绩的带领的步卒还在,根本没有回援的意思,只是没了骑兵协助,加上天气寒冷,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辽东。
把攻占的城池让出去,但是人口一个都没有留下,那烂摊子随便高句丽去不去收拾。
“陛下!长安传来捷报,斩杀叛军近十万,活捉五万叛军有余,缴获战马四万,敌酋夷男逃遁,侯君集自刎身亡,余者羁押在长安。”才刚到幽州,褚遂良就送来捷报。
李世民神色一喜,随即皱着眉头问道:“可是有何坏消息?”
“陛下节哀,十一月初八,敌军战败,长安欢庆,卫国公在延光门上含笑而终。”褚遂良面带悲戚的说道。
“药师!”李世民双目圆睁,满脸不敢置信,离开长安的时候,他去看过李靖,虽然身体不太好,精气神还是很不错的,没想到就这么没了。
“陛下,这是太子送来的书信。”褚遂良把手里的两份奏折,递了过去。
“原来药师一直用人参提神,这都是朕的错啊,如果不把重任压在他的身上,他也不必如此。”李世民快速看完,双目含泪,悲伤的说道。
“陛下节哀,臣觉得这对卫国公来说,是他想要的结果,比起多活几年,病死床榻,他更希望能战死沙场。”褚遂良宽慰道。
“陛下,翼国公薨逝雁门关。”正在这时,乙速孤神庆快步进入大帐,双手捧着一份奏折。
“叔宝!”李世民悲呼一声,身体一晃,差点摔倒。
“陛下!陛下还请珍重圣体!翼国公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您为他如此悲伤。”褚遂良急忙上前扶住李世民。
接连两个坏消息,对李世民打击还是不小,秦琼和李靖虽然年龄大了,不被他所依重,但绝对是他信任的人。
“痛煞朕亦!”李世民捂着胸口,悲呼一声,艰难的坐下。
“御医!御医快来!”褚遂良急忙大声喊道。
大帐外顿时一片慌乱,好一阵才恢复安静。
“陛下这是悲伤过度,只要放宽心怀,静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御医说道。
大帐里面的人都松一口气。
“速速起驾,朕要回长安!”躺在软塌上的李世民,挣扎着坐起来道。
“陛下,如今大雪封路,不宜动身。”乙速孤神庆说道。
“陛下还是静养几天,等雪停了再动身吧。”段志玄劝说道。
“不!朕要尽快回去,见药师与叔宝最后一面。”李世民艰难的说道。
“陛下,叔宝与卫国公肯定不希望你如此难过,他们用生命保住的战果,还得等你主持大局呢。”段志玄说道。
李世民略微迟疑,随即轻轻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朕不能辜负他们的付出。”
等李世民回到长安,已经到了年末,幸好这是冬天,秦琼与李靖的尸体可以用冰块保存着。
秦琼被追赠徐州都督,谥号“壮”,陪葬昭陵。李世民特令在其墓地立石人石马,以彰其功。
李靖册赠司徒、并州都督,谥号“景武”陪葬昭陵。
谥号是朝廷对重臣一生的一种概括,据说起源于周,那时候因为没有纸张,任何几率都要尽量简洁,谥号基本上就是一个字,两个字,算是盖棺定论。
别看只有一个字,两个字,解释起来可以说半天,也只有如今的人才能明白,这也是文臣武将最重视的一点。
正所谓赢得身前身后名,这身后名就是指谥号。
战事结束,吐蕃损失两万人,仓皇逃回高原,夷男损失也不小,五万大军,逃回草原不足三千。
鬼方六万多人全军覆没,李承道被活捉,回纥战死一万有余,十六个世家被牵连,三百二十多人被下狱。
侯君集本该全家处斩,李世民念其功劳,把他妻儿子女发配岭南。
“陛下,城中那些叛逆,大多数是前朝寻灵卫之后,被有心人利用,参与了谋反。”乙速孤神庆汇报道。
“一个不留!查出他们的家人,押送到贺兰山里面挖矿。”李世民阴沉着脸说道。
“喏!”
“大理寺里面关着的那些人,一起送他们上路吧,这次你亲自盯着。”李世民又说道。
“喏!”乙速孤神庆再次应了一声,随即向外走去。
“朕在辽东征战,你在长安享乐,真是不错啊!”
听到李世民的话,李承乾汗如雨下,急忙请罪道:“儿臣知错了!”
“滚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内不许踏出东宫半步!”李世民怒喝道。
“是!”
看着脚步趔趄的儿子,长孙有些心痛,扶着李世民说道:“承乾年幼,陛下多多管教就是,不必未必发怒,以免气坏了身子。”
“观音婢不必担心,我只是给他一些压力而已。”李世民急忙宽慰妻子,这次的事情,长孙担负的压力还是不小,气疾又复发了,好在控制及时。
“嗯。”长孙虽然在笑,眼神中却带着忧愁,随着儿子长大,他们也有了自己的心思,相互之间再也没有以前和睦,这让她很担心,偏偏不好说出来,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这也牵扯到李世民心里的伤疤。
“这次虽然影响了征伐辽东,收获却也不错,至少剔除了诸多隐患,就是让你担心了。”李世民温和的说道。
“妾身并不担心,我知道这些难不住二郎你,不过你能不能答应我,别再亲征了。”长孙柔声细语道。
面带长孙哀求的眼神,李世民略一迟疑就答应了,征伐高句丽,只是为了引出内患而已,后续去不去都行。
见李世民答应,长孙顿时开心的笑了,战场凶险,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