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些人了,那些跑去北直隶打工的都比我们强,据说一个月都有近十两银子了!一年下来那就是差不多百两,和我这五品官的百两年俸一样了。”
“哎,陛下要是再不给我们涨俸禄,估计今后咱们这些官员过得连普通百姓都不如了。”
官员们言语间充满了失落。
本来他们看到百姓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他们心里就很羡慕,欧阳伦提出年终奖金和涨俸禄,算是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可是朱元璋的无情拒绝,又让他们低落谷底。
“欧阳驸马提出来的建议,陛下都给拒绝了,看来陛下这是铁了心不会给咱们涨俸禄啊!”
“陛下这样做也太绝情了,他真是不知道咱们这些底层官员越来越难做了。”
“咱们就知足吧,能够活到现在,就已经很不错了,那些因杨宪案、胡惟庸案等案子死了的官员,我们比他们还是幸运不少了。”
“也是。”
“咱们还是不要再讨论这个了,要是被锦衣卫的探子听了去,别说涨俸禄,小命能不能保住还难说。”
“就是,喝酒喝酒!”
.....
又过去三天。
涨俸禄的事情被朱元璋拒绝后,便再也没有一位官员再提过。
但是官场上的氛围却是有些不对。
官员们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品级越是低的人,越是如此,老老实实到衙门做事,到点离开,做事没有激情,也不愿意多做事情。
这样的情况也体现在早朝上,官员们脸上的笑容明显减少,一切公事公办,说话也是言简意赅的说完。
也没有官员会积极提出治国理政的建议,朱元璋提出的额外任务,也没有官员主动站出来承担,往往需要朱元璋亲自指定才行。
工部郎中司徒方便是其中之一。
过去司徒方做事积极,自从听到朱元璋亲口否决了涨俸禄的事情,顿时感觉未来没有了期望。
司徒方身为大明五品官员,一年俸禄也就一百两银子,但却要养活全家二十多口人,因为他是官员,所以他的父母、妻儿、兄弟都不能经商,全家二十多口人挤在
一座两进的院子里面。
生活自然是能过的,可周围的邻居日子却是越来越好。
再加上米面油等生活必须品价格在缓慢上涨,司徒方家的生活反而是越来越紧张起来。
“夫君,今天为何这么早就回来了?”
看到司徒方回来,司徒方的妻子立马迎了上来。
“到了散班的时辰自然就回来了。”司徒方淡淡道。
“夫君,这可不像你啊!过去你可都是要主动做事到深夜,这几天为何天天准时散班?莫非是上官刁难或者是冷落你?”妻子有些担忧问道。
“夫人,上官待我很好,只是我自己不愿意做而已。”司徒方无奈道:“爹娘呢?”
“爹身体有些不舒服,娘在里屋照顾呢。”妻子叹息道。
“爹身体不舒服可曾叫大夫来看看?”司徒方连忙问道。
“本来我也是想叫大夫的,可是爹娘拦着不让,说是叫大夫太浪费钱了,我全家就靠着你俸禄生活,能省一点是一点。”妻子轻声道:“夫君你放心,我这两天在帮人纳鞋底,明天就能结钱,明天我就去请大夫来给爹看看。”
“夫人真是辛苦你了,请大夫是一笔钱,抓药又是一笔钱....哎...”司徒方叹息一声,片刻间似乎是做了某中决定,“夫人,我想要辞官。”
“夫君不可啊!”妻子连忙道:“夫君你苦读诗书十数年,这才能考中举人当官,又经过这么多年努力,这才当上了正五品工部郎中,光耀司徒家门楣,你若是辞官,爹娘他们....”
“可我若是不辞官,就我这点俸禄又如何能养活得了你们?陛下已经名言不会涨俸禄,我司徒方上面又没人,不会巴结上司,这辈子估计也就这工部郎中做到头了!”
“这段时间我收到过不少商社的邀请,他们看重我的能力,承诺若是我去他们商社,他们愿意给我这个数的年俸。”
司徒方伸出右手五根手指。
“五百两?!”
妻子颇为惊讶道。
司徒方却是摇摇头,“不是五百两,是五千两!”
嘶——
听到这个数字,妻子当即倒吸一口冷气,“五千两...天呐...即便是一品官员也年俸也没有五千两吧?”
“夫人,大明一品官员俸禄只有五百两而已,而我去建筑商社便可以拥有五千两的年俸,是一品官员的十倍,是我现在俸禄的五十倍!”
“我只需要一年时间就可以让你们住上大院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官咱们也不是非要当,夫君不管你做什么,妾身都支持你!只是爹娘那边?”
“等会我就去和爹娘商议一番,若是爹娘同意,我明日就去辞官!”司徒方郑重道。
话音刚落。
屋外却是响起了敲门声。
砰砰——
“请问工部郎中司徒方大人可是住在这里?”
屋外响起人声。
司徒方面带困惑的打开房门,却是看到门外站着一名官员,在他身后则是拖着一车的木箱子。
“我是司徒方,阁下是?”
“下官见过司徒大人,下官乃是户部提举司典吏丘章。”官员拱手行礼。
“原来是户部丘大人,不知丘大人找我有何事?”司徒方拱手回礼,神色疑惑,他不记得和户部有什么往来啊。
“回司徒大人,下官奉欧阳尚书之命按照名单发放年终奖金。”
丘章挥挥手,一名手下便从马车上取下一小盒递给司徒方。
“这就是我的年终奖金?!”
司徒方有些开心,虽然这小盒看样子装不了多少银子,但是总算是有钱给自己爹请大夫看病了,内心中对欧阳伦充满了感激。
但是接下来丘章的话,却是让司徒方从开心变成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