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我们倒不需要为大莽忧心,据风儿的判断,大莽其实是有意与我联合,只是想通过责难我们与大梁皇朝议和,拿到更加有利的条件。”
段寿倒没有在这些细节之上斤斤计较。
他看重的,是段风之前提出联莽分梁的大计划可以顺利实施,既证明了段风的先见之明,也是对现在的大虞最有利的形势了。
段章皱眉道:“难道依皇兄之意,准备在外交上让一让大莽皇朝?”
段风本来也不同意皇伯父轻言退让。
不过,他自己也明白此事他没有选择的权力。
虽说他根本不在意其他几位兄长夺得先手,提前跑到南方布局。
可是,他自己也不能出手太晚。
快速处置了郦阳的“杂事”,他也需要亲身前往南方沿海之地,甚至可能要远流大海,直接到大莽境内。
怀王确实在郦阳手段高明,处处先机,又利用大虞自己“理亏”,使得没人能“惩罚”他一下。
可是他相对于段风来说,本就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更是属于“边角之地”。
他又不是狄海阔,自己在他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还真不值得。
罢了,只要让皇伯父和父亲知道大莽的底牌,些许退让不是不可接受。
段章却是意外。
“这臭小子,既然都已经撞上耶律安了,怎么也不给点意见?”
他所了解的老六,对自己的几个亲兄弟都是半点儿亏也吃不得,整个郦阳最出风头的就只有他自己。
现在,一个“外人”在郦阳如此显眼,他怎么沉默下来了?
“咳,风儿啊,那你觉得我们是否要找个机会,拆穿那耶律安的想法?”
“或者,更狠一点儿,直接给他点儿难堪,反正大莽不可能放弃咱们这个盟友,到时看耶律安如何下台!”
段章虽然也是朝堂老手,但到底还是领兵大将,更喜欢强势些的,直接一些的手段。
段风却微微一笑:“父亲觉得可以便好,只要不过分,想来耶律安是不可能拍拍屁股走人的。”
“但是,观他一句话便将精锐的手下骑士全部舍齐,也不能丢掉大莽的面子,我们出招恐怕不会让他轻易妥协。”
“至于耶律安自己会想出什么点子拆招,就非孩儿能未卜先知了。”
段寿摆手道:“没这个必要,大势要紧,对朕来说,联盟之事不出岔子,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消息。”
“朕会私下召见耶律安,示之以诚,直接问他大莽需要什么样的补偿,若不过分,便许了他。”
段章还是觉得皇兄太好说话了,可是细思之下,也觉得这样做没什么不好。
在兵法上,面对人家各种花里胡哨的乱招,“单刀直入”反而是最好的破解之道。
外交交锋也有相通之处,段寿此举,反而更能显示出大虞的诚意。
假如那样的场合下,耶律安还不透露底牌,继续胡搅蛮缠,那就等于是大莽皇朝没有诚意。
既然段风已经看破耶律安绝大量寻常之辈,那他就不可能看不出其中厉害,大莽皇朝更不可能将如此重大的战略,委以一个不知轻重的无能王爷。
“好,风儿你且去休息,不日就会有中书旨意下达,你带着朕所许特权去大展拳脚吧!”
“至于汪四渎那里……”
段寿有些犹豫地看向段章。
段章则断然道:“只要汪四渎没有直接招惹你,你休要与他正面冲突,若已经许可某些犯了海禁之人官职,也要及时跟汪四渎打招呼,不可在这方面给别人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