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千万重的记忆纷至沓来,晋楚言被迫承受了这些被遗忘了几十年的记忆。
所有的一切疑问仿佛都迎刃而解了,关于之前的种种疑惑全部有了答案。
晋楚言没有小时候的记忆,十岁之前的点点滴滴完全没有印象。
现在看来都有了解释,他的十岁,是冥王之子,应淮的五百岁。
晋楚言眼里的红色若隐若现,这是灵力在体内横冲直撞找不到归处的体现。
“应淮,可都记起来了?”
赤丰收回手,有些气喘吁吁,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为什么……”晋楚言痛苦地闭上眼,捂着腹部那根不属于他的骨头,“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只有你一个孩子!”赤丰偏执地握住他的肩膀,赤红的双眼里流露出对孩子的挂念,“你本不应该在那时候受天雷,是我!是我贪心不足惹怒了天道。”
他的悔恨满的溢出来,深深感染着晋楚言。
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大多数都和赤丰有关,他是一个好父亲,可是用错了方式。
“爹,”晋楚言胸膛微微起伏,乱如麻的情绪并没有因为赤丰的眼泪得到缓解,反而缠的更紧,“你做了一件错事。”
“爹知道。”赤丰忽然老了,佝偻着脊背拍拍晋楚言的肩膀,“陪着我好不好?”
晋楚言沉默了。
“没有灵骨我便真的不能活了?”他没有回答赤丰的话,反问。
“很难,除非你的修为能够一夜之间高于仙尊,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赤丰知道言尽于此也于事无补,悲伤的眼眸看向天际,他说:
“除非天道开了眼。”
那真的是很难了。
“那便不是毫无转圜之地。”晋楚言已经高出赤丰大半个头,心里不只是庆幸还是妥协,总之像潮水一样慢慢包裹着他。
“爹,这么久了,已经够了。”
他没有说是什么,赤丰明白。
这十几年的生命是他偷来了,如今也该归还了。
此后生死,全看天命。
——
榆之然刚走进客栈就被青阳撞个正着,青年一抬起头就眼含热泪,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了。
“等一下。”榆之然抬手打断他要瘪嘴哭泣的动作,扫了一眼客栈里坐满的其他门派弟子,“别在这儿嚎。”
有点丢脸。
她早就定好了楼上的包间,带着人边上楼梯边问:
“魅鬼的情况怎么样?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青阳的嗓音里还带着委屈,跟在她身后擦眼泪,说:
“仙尊,魅鬼这死东西根本杀不干净,很难杀死。”
“但是奇怪的是,只要我们斩杀一只魅鬼,就会得到一些灵力和修为,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来了。”
他担忧地说:“但是这灵力哪是那么好得的?于是大家都守着,这几天还起了内讧,每个人都想多得一些灵力。”
这件事有点邪乎了,榆之然歪头从楼梯旁看下去。
大厅里坐着的都是些半大青年,没有正规徽章标志,应该都是小门小派的弟子。
榆之然正要收回视线,却恰好与门口的晋楚言遥遥对上眼神,在一片喧嚣中,人声和吵闹渐渐褪去。
晋楚言冲她笑了笑,抬步走了过来。
青阳也看见了自家仙尊的神情,循着视线一看就看见了他最不想看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