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之前莫名其妙想起来的那些画面，导致榆之然看见苍明雪都是尴尬的。
根本不能对上视线，要不然她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一样，温度上升地很快。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无滋无味。
苍明雪显然也是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往她的碗里夹了一些平日里她爱吃的菜。
炖的软烂的土豆和鲜嫩翠绿的菜芽，玉米粒都是极嫩的。
“胃口不好，在想什么？”
榆之然垂着头不敢看他，囫囵吃着碗中的饭菜，不是很清楚地嘀咕：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菩萨。”
关于她奇特的脑袋苍明雪已经不想去深究了，看她不追究先前的事情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香客很多，只剩下一间空房了，今夜先将就着休息，明日我们一早就动身回府。”
“好，都可以的。”榆之然心不在焉地应一声，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中的米饭。
她在想，先前窜出来的那些东西真的是她幻想出来的吗？
这也太真实了吧。
在那瞬间她好像真的感觉到了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的酥麻，还有被抱着时全部身心都交给另一个人的信赖。
耳边的呢喃，掌中的细汗，每一个都不像是自己凭空想出来的。
就算是想的，哪里来的依据？
苍明雪看着面前的人半碗饭戳了小半时辰还没能吃完，要说是吃饱了应该也不太是。
无奈只能亲手端起她的碗，拿起勺子拌了一勺嫩豆腐进去。
“张嘴，到底在烦些什么连饭都不好好吃了。”
“啊——”榆之然乖巧得很，乐得享受，解放双手。
她一边咀嚼一边看着苍明雪，这人不管何时何地都是挂着笑容的。
永远都是清风霁月的气质，这样的人，当反派，好可惜……
“苍明雪，你做过错事吗？”
榆之然的语气太过正常不像是质问，没有令人感到反感的试探。
“什么样的事叫做错事？”苍明雪在询问的间隙里又喂了她一口饭。
反问倒还问住榆之然了。
她思索片刻，欲言又止，好像也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但是苍明雪知道所谓的‘做错事’是什么，太多人说他做错了事了。
有人说他不该死守远城与敌军豁出性命，是错事。
有人说他不该抵抗婚事宁愿孤苦一生也是错事。
更有人说不该倔强不会服软谄媚，失去了一生的功劳和这双腿，这是天大的错事。
或许榆之然认为的错事会是什么呢？
无心升官进爵甘愿做个闲散王爷？
榆之然很认真地在想了，沉吟道：
“某些时候别人说你错不一定真的是错，就是你自己觉得真的是做错了的事。”
一句话说的弯弯绕绕，但这倒是完全不一样的答案。
要是这样说来，苍明雪就没有错过，不——
有一件，那就是为了不值得的一切付出了所有。
要是他从一开始就不在乎就保持着得过且过，或许就不会有会被怀疑有功高盖主的一天。
他嘴角的笑意淡了一些，偏向于讥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