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姨嘴里的明涔好惨。
会被打骂还要饿肚子，一边打工一边上学，如果是榆之然的话她应该会活不长。
榆之然不知道张阿姨是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从知道明涔的惨境后心里就不舒服。
心脏像是被泡在热水里酸胀然后被攥紧，连带着肺腑都痉挛起来。
原来明涔小时候那么惨，以后她要对他好一点点。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明涔终于排队买到了冰淇淋，走近就看见榆之然的眼眶红了。
他脚步微顿，握着冰淇淋的手有些无措，不自知地慌乱道：
“人太多了，里面只有两个员工。”
明涔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榆之然就想起张阿姨说他差点就变成哑巴的事。
含着的泪水如珠子般落下来，乖巧如榆之然，她就连哭都是无声隐忍地落泪。
水润的双眸看着明涔，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明涔第一次看见榆之然掉眼泪，他看过很多女孩子哭泣的样子。
没有一个像榆之然这样让他……心疼？
“吃吧，不就是一个冰淇淋吗？”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因为一个冰淇淋来得晚了点就哭泣。
但是如果放在榆之然身上的话，好像又说得过去。
榆之然没有接过冰淇淋，眼泪也一直掉着，流不干的水井一样。
“榆之然，你不是美人鱼，眼泪不会变成珍珠的。”明涔坐在她身边垂着眸不去看她。
轻声道，“哭再多只会让你疲惫，脱水。”
“明涔，以后我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的。”榆之然冷不丁却莫名其妙地来这么一句，将冰淇淋往他嘴边推。
“请你吃冰淇淋，以后不会再受伤了。”
不会打也不会骂？
听起来确实是一个很诱人的承诺。
“你怎么了？”明涔还是觉得榆之然不对劲。
榆之然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眼泪干了眼圈却还是红的。
“张阿姨说你小时候很可怜，我不想你那么可怜，我很难受。”
她那么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情绪，退缩的却变成了明涔。
这句话其实很有歧义，尤其是对明涔来说。
或许是另一种程度的情话。
但是榆之然的表情太过正经，不像是在表白，倒像是在保护弱小。
但是需要保护的不是明涔，是娇气包榆之然。
“我不可怜。”明涔还是将冰淇淋抵在她的唇瓣上，哄着她吃几口。
“冰淇淋太冰了，刚吃了面还是少吃一点。”
榆之然也乐得享受，趁着明涔的手就小口小口吃起来。
刚才还是阴天，乌云一散开太阳就出来了。
面馆外有两只蝴蝶，一只光顾着往前飞，另一只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相随。
明涔看着彩蝶意有所指：“榆之然，同情我的话，你会走不了。”
“为什么要走？”榆之然吃得慢，到现在都只吃了一小个尖尖，推过去分给明涔，“而且我不是同情你，我是想保护你。”
终于那只往前飞的蝴蝶懂得要等等身后的那一只，它们在空中转圈旋转，共同停留在一朵野花上。
明涔嘴角的弧度渐渐明显，抬手揉着榆之然的后脑勺，说：
“蝴蝶。”
或许他们也可以像那对蝴蝶一样，在一起应该也是可以的。
榆之然的目光停在蝴蝶上，出神的模样很认真可爱。
下一秒她偏头疑惑问道：“明涔，你吃过炸蚕蛹吗？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