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更大。”
骆诚国并没有否定:“皇上所虑极是!这些人不会客观分析问题,也不管收成减产是自然灾害带来的,还是其他因素导致的。总之一顶大帽子能全扣在新政头上。”
说着,他还憋住声音,装模作样向皇帝拱了一下手。
“臣启皇上!今年上天降下灾祸,民不聊生,皆是因为朝中奸臣煽动流言,推行恶政!如今举国上下朝局不稳,臣等恳请皇上以天下苍生为念,以大肃基业为念,下诏罪已,贬谪奸佞,以安人心。”
“哎噎……”
皇帝看着骆诚国的模样,吓得缩了缩脖子,“你被圣贤附体了吗?”
骆诚国听了,更加用手指把自己的眉毛立了起来,笔直如剑:“皇上,兹事体大呀!”
“行了行了,朕看见这个眉毛就恶心!”
皇帝烦燥的甩了几下胳膊,之后君臣二人对视了一下,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骆诚国说道:“皇上放心,明年定然也是个丰年!而且泯南地理位置极佳,就是有小的灾荒,也不会有大的影响,新政必然能顺利。即便真有差池,只要臣和十三爷还在当朝,就不会让太子的旧事重演。”
说这话时,骆诚国神色泰然,给人一种能为皇帝遮挡任何风雨的感觉。
“嗯。”
皇帝听了这话,才显得安心了一些。或者说,骆诚国说的话才能让他安下心来。
“老骆,你说泯南的新政如果推行成功,是否也能像以前一样,推行到全国?”
“不能。”
骆诚国的回答却很直接。
“泯南是郑国公开海九十年,几代人才经营成如今的局面。那里重农重商,和内陆的重农仰商是不一样的!如果泯南新政推行成功,皇上要在其他地方实行,也只有廉州,胶州等地可以。但这些地方腹地不够,最多发展成更大的港口就到头了。”
“唉,遗憾哪!”
皇帝苦笑了一下,“整改大肃的制度,使国富民强,北定中原,还于旧都!朕恐怕看不到了。”
骆诚国则是笑了笑:“前人种地后人收嘛,皇上如果都看不到,那臣更看不到了!不过皇上和臣的子孙,必然可以看到,家祭无忘告乃翁。”
“哈哈哈哈……说得好。”
皇帝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骆,朕就是和你谈得来:你实在,不说那些虚头扒脑的东西。什么万岁,万岁,真能活一万岁?朕能再活几十年,把手头的事办好,就知足了!”
……
立春之后,泯南依然是大肃送走隆冬的第一省。
当然,如今把瑚州也算进来,开春最早的当属这里了。随着寒潮渐去,开垦出来的土地上也开始有了劳作的人影,又是新的一年到来。
不过今年,这里的耕耘和往年大不相同。大片的田地被整合了起来,将农民们分成了不同的队伍。
这些队伍,有的专门负责犁地,有的专门负责松土,也有的专门负责插秧。就好像洋务衙门的军队一样,所有的队伍相互配合,不再单行单干。
如果单干,一个农民只能照料半垧地。如今,十个人却能照料十垧地,劳动效率在无形中提高了一倍。
这对于亟需开垦的瑚州来说,无疑是一剂猛药。
最主要的是,这里的农民要么是被开释的奴隶,要么是渡海而来的流民。他们没有什么思想包袱,衙门怎么安排,他们就怎么做,井井有条。
而在源州,自耕农和地主也组成了类似的农庄和农场。负责管理和传授经验的,太多是来自太平庄的干部,他们也是在周近府上真正得到过好处的。
在巡抚,知府,知县,还有开明士绅,农庄干部的带领下,源州的农场和农庄很快也开始了耕种。
不愿意加入农场和农庄的,还有心中抵制新政的人,也在暗地里鼓着劲。虽然不敢明着干,但暗中都在等着,等着看皇帝和这些新政官员的笑话。
毕竟新政实施是否能够成功,这是不得而知的事情。就像洋务衙门出海的舰队是否能回来,现在依然没有消息。
轰隆!……
一声巨雷,惊醒了冬去的大地;雨水之后,已至惊蜇,震天的雷霆从南到北,划亮了初春的长夜。
南方,南大洋……
……
哗……
风,雨,让原本平静的海面再次变得波涛汹涌。
三艘远洋大舰停靠在一片岛礁旁边,船身在风浪中随着海水上下起伏。
这片岛礁,正是被命名为“擎海群岛”的那片礁石。
东南信风还未开始盛行,因此大肃舰队航行的速度一直很慢,哪怕昼夜不间,也过了一个多月才重新回到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