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人朝这边望了过来。
“大惊小怪?”
浓眉少年怒意更盛,指向了文弱书生:“这是暗指当今朝庭不思进取,抨击新政!你居然出言包庇,说!你和这题诗之人,有什么关系?”
“浑帐!”
文弱书生的脸立马拉了下来,“我都不知道这里有诗!能和我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
“既然与你无关,你如何要包庇?”
眼看对方要走,浓眉少年一步跨到桌子外面,拦住了他的去路。
“不把话说清楚,不许走!”
“哟嗬,挺横?”
文弱书生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
开口冷笑道:“要抖威风,跟鞑子干去,鞑子厉害!大戎入关霸占中原,掳走惠兴二帝,尊家吃着官饷,可没见您冲锋打仗。”
“你个狗儿的?”
浓眉少年浓眉猛跳,上前就薅住了他的衣脖领。
文弱书生却毫不相让,仰着脸道:“怎么着?”
“怎么着?我治不了鞑子,还治不了你?”
说着,浓眉少年抡起拳头,就照着他的脸上挥去!
岂料这文弱书生并不文弱。他一手擒拿住对方搂人的胳膊,一手架住拳头,往前一送。
砰!
浓眉少年打人不中,反倒自己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桌子被他一撞,上面的茶碗物什摔了一地。周围的人也赶紧散开,没人再扯劝了。
“哟,二位爷,二位爷!”
眼见两人又架在了一处。只见一个穿着银鼠皮袄,掌柜模样的小老头儿跑了出来。
老头拱着手,不住的作揖。
“二位爷!千万高抬贵手啊,小本生意,小本生意!小人在这里给二位爷请安了!”
两人看见老头,之后又互相看了一眼。
文弱书生微微松开了手。浓眉少年也哼了一声,让开一步。
书生回头对老头说道:“打碎了多少东西,记我帐上!外场人不做老娘们儿事。”
说着,潇洒的一甩袍服,扬长而去。
浓眉少年见他离去,方才哼了一声。
对众人说道:“我不是怕他啊,我是不想把事闹大了,懒得和他动手!”
旁边也有不少人附和道:“对对对,咱继续喝酒,喝酒!……”
但浓眉少年不依不饶。
重新走到了墙边,用手一指:“这事儿还没完!掌柜的,这诗到底……”
他说着,整个人却怔了一下;之后用手揉了揉眼睛,再瞪大眼睛看,却又怔了。
因为,墙上这首诗,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嘿!”
“邪了门儿了……”
……
坐在另一桌的乔银,把玩着掌心上的一团薄墨。最后轻轻一握!
噗……
在一团旋涡中,这团墨迹终于消散于无形。
“掌柜的,买帐!”
宁远自然知道他干了什么,也没动声色。掌柜的闻迅过来,笑吟吟的数了一下杯盘。
“谢客官,拢共一两八钱银子。”
“哟,倒不算贵。”
宁远笑了笑,之后指了一下旁边两桌:“那边,也是一起的。不过咱们是准备在这住些时日,能不能到时一起结帐?省得麻烦。”
“哎呀,诸位是赶考的举子吧?这当然可以,小店的福分哪!”
掌柜的听了,赶忙伸出大姆指连连点赞。
“诸位爷可看见了,小店是连升客店!不光住这儿的举子必然高中,而且高中的举子,小店是免帐的。”
周近和丁真对望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掌柜的,话可不能说太满:我们两个可是必中的,饭量又大,这要是真发了榜,您可就折上老本儿了!”
掌柜笑道:“折不了!能沾上老爷的光,哪儿能再挣老爷的钱呢?您直管上后院挑房子,只要住得满意,小老儿愿意伺候您一辈子!”
说着,叫来堂倌儿一起,请着宁远一桌人离了饭堂,到客栈挑屋子去了。
看着掌柜低三下四的模样,浓眉少年忍不住又啐了一口:“喝……呸!……势力小人!”
旁边也有人附和:“瞧呗,原来真有人没罢考?”
“一看就是乡下读书人!为了区
区功名,丢掉道德底线了!……”
“哼,简直斯文败类……”
这些话,让几个同样赶考的举子都臊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寒门子弟没有恩荫,只能科考。的确比不上京城的这些达官少爷。
……
客栈的房子是一间四合院。宁远赁下了一间,众人和随从们便都住下了。
真如那位文公子所说:朝庭准许洋务衙门会试,许多地方的举子都暗地里罢考了。
往年上京赶考的举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今年上京的举人还不到往年一半。
这让许多做生意的店铺掌柜都怨声载道,这座连升客栈的老板就是其中一位。
当然,像周近和丁真,还有愿意支持新政赴考的这些人,今年算是有福了。
毕竟进士的录取名额就那么多。今年几百人考,总归比往年上千人一起考要轻松点。
轰隆……
几人刚进屋,天上就响起了轰鸣的雷声。
一道闪电划过长空,原本晌晴的傍晚很快就黑了下来。宁远他们也在房中掌起了灯。
大雨一滴没淋着他们。
“嘿?咱们这运气,当真不错!”
“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