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度的声音一顿,猛地坐起来,他倒是突发奇想,家里有池塘也有鱼,为什么不多练练手,反正钓一下没什么大事。
说干就干,也没有动他那根三百多块钱的杆子,而是拿了竹鱼竿往后院奔。
在韩子童无药可救的目光下,没一会儿就折回来了。
“咋不钓了?”
“那鱼都认识我,钩子刚挨水就咬,一点都不带怕的,没意思。”
翌日。
燥了一个多月的天终于开始转阴,虽然体感温度没多少变化,可好歹有点水汽了。
钱度麻溜翻出钓鱼手册看了看,下雨天钓鱼也不错,果断bb高锋过来,驱车直奔郊区的水库。
自己用好杆子,高锋也不能傻站着,拿着原先那破竹竿俩人一起钓。
钱度这次用的是特意在花鸟市场买来的喂鸟儿的活蚯蚓,按着那本书上教的,从找钓位开始,找窝,抛竿,那叫一个认真。
头顶的天白蒙蒙的,雨点密集的打在河面上,俩人一人一把伞,耳边听着‘滴滴答答’声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河面。
倒是在水库边也发现了志同道合的钓友,像是求仙问道的路上也有道友相伴,不至于孤单似的。
......
付祥心系那两台印刷机,昨晚回到学校宿舍后,辗转反侧更睡不着了,他觉着自己之前想的那个点子可以实现了。
转天一大早头顶有下雨的感觉,心想这次他钱老六总能在家呆着了吧,坐公交直奔钱府,结果还是扑了个空。
按着韩子童指的地方,付祥一路找到了水库,寻落了半天,终于找见了抱着一条小鲫鱼傻笑的正主儿。
钱度那个开心啊,两斤左右的小鲫鱼,不大,可起码不是自己在水产市场买的了,拿回去煲汤喝肯定倍儿香。
付祥上前,无语道:“我说你是没见过鱼还是怎么着,傻乐呵什么呢。”
“你怎么找过来了。”钱度乐道:“你不懂,这叫收获的喜悦,你等我钓一条更大的!”
众所周知,一入钓门深似海,从此妻儿是路人。
钱度虽然没有那么夸张,可这种上鱼的感觉是真过瘾,麻溜挂好蚯蚓,蓄势甩竿。
付祥看着他,在一旁开口道:“你让我去看的那个印刷机我去看了,没问题,比咱学校印刷厂的好多了,全自动,只要提供充足的油墨和纸张,印刷过程中完全不用人工干预。”
“那就行,一共花了多少钱?”
“十几万呢,不过是两台老德子那边的印刷机,绝对物超所值。”
钱度指了指胸口的衣兜儿,让其掏出烟,仨人点上,才道:“那就行,反正我是见着对,买就行了。”
“...你打算把这两台印刷机用来干嘛?”
“按你说的印刷效率,好像放公司那边有点大材小用了。”
这个钱度还真没仔细想过,说着又看向付祥:“你专门找过来,不会是有什么打算吧?”
付祥组织了组织语言,像是要拉投资一样开口道:
“我的确有个点子,而且还是老早之前就想过的,钱度,你说咱们弄个高考助学机构怎么样?”
“展开说说...”
“咱们现在每一年的高考生在填报志愿进行院校选择的时候,对所选院校和其他院校都不够了解,呃,你懂我意思吧,就是这所大学哪个专业好,去年的分数线是多少,今年预测会是多少,学生填志愿之前是不是可以有这样一本书,可以在上面充分的了解全国各个院校的优缺点...”
付祥巴拉巴拉的说,直到最后停下,钱度才看想他:“说完了?”
“说完了。”
“你这是咋,不打算服从分配了?毕业即创业,自己下海经商?”
付祥白了他一眼:“我可没这个打算,只是正好有了这两台印刷机,以前有这想法的时候条件不允许,就谁也没说过,现在正好撞上了,所以才提了出来。”
付祥本家堂弟前年参加高考,分数不高不低的,报的院校除了第一批次是
自己最心仪,最了解的学校,其他批次全是跟风填的。
结果滑档录取了,导致现在半悔不悔的,那小子还说有很多学生都是这种情况,这让钱度想到,老一届很多从农村出来的人,填志愿的时候只知道华清北大在首都,物理数学这种系别分类压根不知道是干嘛的,稀里糊涂就选了。
放到现在,虽然没以前那么夸张,但付祥说的这个问题的确还存在,这点子还真有搞头。
可是...钱度想了想道:“咱们学校不允许老师在校外办培训机构,学生时不时也不可以?这已经算培训咨询机构了,如果再出点高考真题卖一卖,妥妥的算是。”
付祥猛吸了一口烟草,这点他还真没了解过,光想着钱老六财大气粗,如果能说动钱度把两台印刷机拿出来,起码印刷上面的问题就解决了。
“我这就回去打听打听!”
付祥转天一大早又堵了过来,这次还跟着刘海生和潘学伟两人。
一伙人暑假自然不可能回家呆着,除了严述和付祥在系里值班当跑腿的外,其他人全在给钱度当暑假工。
“我们问了问系里的老师,他们说学校只规定了教师不能在外私自代课办机构,并没有明确学生不能干这些事,所以咱们可以干!”
钱度听着付祥的话,看向其他两人:“你俩这可属于翘工,也想参和参和?”
潘学伟‘嘶’了一声,犹豫道:“还没确定,反正昨晚一晚上被小祥子说的天花乱坠的,感觉还挺有意义的。”
有意义归有意义,可钱度总觉着现在办这种机构,是不是有些太超前了。
服务性质的非官方教育咨询机构,他还真没在网上听说过,这会儿就有了。
唠嗑唠了好半天,最后还是钱度有了点眉头,开口道:“这样吧,咱们借着那两台印刷机的资源,先办个印刷厂出来,现在印刷资源紧张,没事还可以接一接学校和社会上的单子...”
“名头上是印刷厂,不过这个教育咨询的事儿你们要是实在想办,那就办,前期肯定需要招人、搜集资料,指望你们这几个人肯定不行,而且只是咱们学校的也不行,这可是个大工程。”
付祥心气十足道:“这事儿交给我吧,这几年在学生会可不是白混的,跟着领导外出参加活动,华清人大那边高低都认识些人。”
这个年纪大家正憋着一股劲儿呢,钱度也没什么好劝的,反正资金支持上有他兜底就是了。
至于人力资源这方面,说实在的,现在就体现出在名校的用处来了,同学同学,校里校外是一家,这会儿这两个字重的很。
付祥说没问题,钱度并不认为是他在吹牛。
联系常四奎,让他把印刷机留好,别稀里糊涂的找到买家就给卖了。
其实他的这个担心纯纯多余,如果买家真好找,温州佬就不会找上门来了。
十几万的铁疙瘩,还只有印刷作用,哪怕大的印刷厂也不会无缘无故接这种单子。
八月三号,当初和郭磊阮开芸约好吃饭的时间。
四个人先碰头,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韩子童听说前门新开了一家日笨料理店,可以去尝尝。
这玩意儿钱度是真不怎么感冒,不过看两位女士都挺感兴趣的,俩老爷们儿就算不乐意只能跟着乐意。
日笨料理最近几年最早进入还是在广州的高档饭店,在京城还真是头一次看见。
到了地方,门口的店名就日里日气的。
“北道湾...这名字像个地名啊。”
钱度嘀咕道:“不然还能是个人名?”
刚进店,一股扑面而来的小日子的装修气息,钱度上辈子在某些电影里经常看到居酒屋的装修风格,早就见怪不怪了。
倒是韩子童和阮开芸瞅着一阵新奇,有一个个长木板隔着的单人小桌子,还有共享的吧台式的那种公共餐桌,里面就是铁板烧的灶台。
中午饭点,人流量还不少,估摸着基本上都是来尝鲜的。
阮开芸扫了眼,“咱们怎么吃啊,这里也没有四个人吃饭的桌子。”
钱度刚想开口,一个穿着日式衣服的男人靠了过来,甩着捏脚的汉语。
“几位中午好,请问是吃饭吗?”
“是的,你们这儿没有包间什么的?”
桥本一郎点头哈腰道:“有的,后院有五个包厢,不过在包厢吃饭含有百分之五的服务费。”
“服务费是什么?”
“意思是你去包厢吃饭,除了吃的饭钱外
,另外还得额外算上这顿饭钱百分之五的服务钱,要是咱们很满意的话,还可以给小费。”
钱度在一旁解释了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不是,没跟这什么郎多唠,说话也挺费劲的,直接让他带进包厢里。
不一会儿倒是进来了一个中年女人,汉语相当流利。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就是京城人,老公是日笨的,这店是一家子来这边定居才开起来的。
韩子童和阮开芸点菜,却被菜单上的图片吸引了,磨磨唧唧的半天点了几道。
这菜单好看归好看,可实际上量小吃不饱,只要是在菜单上的,钱度一个没落下。
等女老板走后,郭磊凑近钱度旁边低声道:“你说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嫁给日笨人干嘛。”
钱度白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待会儿人过来你当面问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