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按照你当初教我的宣传方法,先开一家奶茶店出来,做新店开业打折的促销活动,登报纸,发传单,大街小巷满城的发...”
别说钱度惊讶了,马杨刚开始也一阵懵逼。
奶茶店是个好生意这是毋庸置疑的,火肯定会火,可总得有个时间酝酿不是。
他没想到按着钱度的法子,竟然火的那么迅速。
钱度的专属大包厢内,圆桌儿上面摆满了编织袋。
不用打开,他靠闻都能闻到大团结那独有的味道,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好在服务员点完菜上完茶后,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进来。
“先放桌子底下,别告诉我,你们就是这么一包一包拎着来的京城?”
屋内算上马杨,一共十一号人,最大的年纪瞅着三四十,最小的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
马杨理解他说的意思,笑道:“先搭了个顺风车,又步行了几个小时,我们人多谁敢过来惹事,而且也没人愿意盯我们这些穷乡下人,这打扮怎么样?”
钱度瞅着他们的打扮,还真是粗布衣弄的袄子,深蓝、灰黑色为主,甚至有几个还打了补丁。
碰头污垢,岁数小的甚至有点脸颊饿脱相的意思,钱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就这么一群人的打扮,再气势汹汹的扛上编织袋进城,他自己走街上可能最多也只是瞅一眼,完全不会关注手里的袋子装的会是什么。
京城本地人见了,八成概率会认为是进城串门的穷亲戚,只是这亲戚的数量有些不得了。
按照乡下夫妻一生就是一个足球队的人数,再加上年长的长辈带路,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能说父母养得好,竟然没有饿死病死的。
马杨现在看见钱度,神情举止还谦虚了不少,虽然加盟的加盟费大头都被钱度拿了去,可他一点也没少赚。
谁能知道现在屋里的一群人,身价累计能有个大几十万之多。
现在他在冀省保定当地,谁瞅着不得喊一声马哥马老板。
关系好的,瞅着他年纪小,还会亲切的喊一声小马哥,牌面十足。
不过对上钱度递过来的烟,还是立马起身去接。
从九月初谈下三家加盟商的时候,马杨的观念已经彻底从经营好奶茶店转移到多拉人加盟上来了。
十几平的奶茶店,经营再好,可能承载的客流量是固定的,按照最火爆的那天算,一年到头也就赚那份钱。
马杨当时就悟了,原来加盟才是精髓,说是发传单,可他把前三家属于自己的那份抽成全拿出来,用在了上报纸发传单打广告上。
大街小巷铺天盖地全是广告,先在市区,再到县城,甚至传去了别的城市。
钱度听着一阵哑然,这是个胆子大有拼劲儿的主。
试问刚赚了点钱的创业小白,有几个人愿意一分不留的全拿出来做宣传,就这份拼劲,钱度都想喊他一声小马哥了。
推杯换盏,主客皆欢。
川菜加白酒,一屋子人喝的热火朝天,一个个的竟然轮着上前敬钱度酒,要不是用的小酒盅,而且他钱某人的酒量还算不错,真有可能栽在这里。
炫了六瓶酒,两瓶茅子,四瓶二锅头,钱度少说喝了一斤三四两的样子,脑子勉强清醒,可身体就有点不听使唤了。
几人都住招待所,虽然喝醉了,可几个年长的还算清醒,人多也不怕出事。
送走他们,钱度反而泛起了难。
高锋从楼底下跑上来,看着桌子底一溜编织袋,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皮子不由一跳。
“你这用不用我扶?”
钱度摆了摆手,先点上烟草清醒清醒,道:“去喊王小飞上来,你们俩帮着忙,把这些袋子搬上车。”
高锋挠了挠头发,“挤一挤应该能放得下,我先让人给你弄点醒酒的汤吧。”
王小飞上来的时候,瞅着这一屋子编织袋也麻了,这东西他熟啊,能给钱度喝成这样,总不能里面装着小米儿大枣儿这些土特产求办事吧。
“你这这...这也太疯狂了!”
钱度揉了揉脸,“有什么好疯狂的,待会儿你和锋哥帮忙搬上车,别让其他员工接触。”
每个编织袋鼓囊囊的,这就跟钱度以前高中和大学毕业的时候卖书一样,一袋子纸的重量也不轻,就是很难有人会想到这里面不是纸,是大团结。
跟王小飞说的一样,未免太疯狂了些。
一袋袋搬上车,中途还真有
服务员和后厨的人想着表现表现,帮把手,王小飞连忙给拒了。
袋子外面虽然看不出什么,一扎一扎的小方块,撑死了会往书籍上面想,可要是用手接触,机灵的脑子转的快的难免不会多想。
这也是钱度不让其他人碰的原因,不怕麻烦,可总得避免麻烦不是。
来来回回几趟,钱度喝完醒酒汤,最后一趟也拎了一袋下去。
吉普车后备箱连着后座儿都给塞满了,王小飞脸上的震惊还是难以消减。
“锋哥,你没喝酒吧,要不下来先清醒清醒,路上开慢点,一切小心为上!”
高锋也很认真的回道:“放心吧,我一滴都没喝,绝对给安安全全送到家。”
钱度听着一阵无语,“行了行了,搞得跟多大事儿一样,回头我铁锅炖老母鸡,记得来喝两杯。”
车屁股冒烟轰隆隆走远,街上的雪还没有化开,王小飞哈了口热气。
瞧瞧这话说的,那么多袋钱竟然还不是多大事,这得多大的心脏才能这么淡定。
钱度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不淡定,这可不是一车红薯。
大街上的雪除了自行车划过的道儿,还有汽车划过的印子。
钱度瞅着两边的街道,“车子开慢点,这要是窜出辆自行车,或者小孩儿,刹都刹不住。”
高锋也难得紧张一回,苦笑道:“你不说我也得小心,那一个大麻袋都能买我命了,快不了啊。”
钱度给听乐了,笑道:“生命是无价的,一麻袋才多少钱。”
吉普有惊无险回了家,俩人又一趟趟给搬进屋。
高锋走后,钱度自个儿又费了劲的挪到地下室。
原本还有些空间的地下室,瞬间被填满了,钱度拆开一个袋子,拿出来手指头摁着‘纱纱纱’的响了几沓。
他现在真得发愁钱该怎么花了,要说自己现在不是有钱人,那多少有点装的意思,可有钱人的烦恼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小小一个地下室,除了现金,还有各种珍贵古董,总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
钱度坐在麻袋上,在思考要不要分批挪个地方,放一起他脑子里总有被一窝端了的念头。
可想了半天,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放其他院子更不保险,这要是飞贼走一趟顺个干净,他十天半个月也不知道,还总担惊受怕的。
当天下午,钱度先给林一达打电话,让他把常四奎摇了过来。
如果魏大坤现在在现场,绝对不敢以坤爷的身份自诩,因为街道上真正的奎爷在这儿。
手底下笼络着大大小小的摊主,甚至还能定哪条街可以摆摊,哪条街不能摆,有两家闹矛盾了也是请他过去调解。
更别说手里还有外地一大批采购员的资源,这小子现在在京城混的那是风生水起独一档的。
接过递过来的中华烟,钱度跟常四奎远没有和林一达来的熟络,毕竟也是后面托林一达介绍才给自己干活的。
钱度可以靠着太师椅打量他,可常四奎就不敢靠着椅子给钱度打量了,忙不迭又递上打火机,站在一旁等点着才问道。
“钱哥,听一达说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去办?”
“坐坐坐,站着干嘛,尝尝这普洱怎么样。”
喝茶可讲究也可以不讲究,哪怕大瓷缸子泡一杯高沫儿也没毛病,但是也可以玩点雅的。
钱度是俗人不太乐意玩雅的,不过什么季节喝什么茶还是讲究的,像茉莉,碧螺春、毛尖这类的就适合春秋两个季节喝。
清新淡雅,口齿留香,属清香型的。
到了冬天,乃至平常饭后,钱度只会喝浓普洱或者铁观音。
毕竟有钱了,得寻摸点爱好培养培养,总不能还高沫一杯一杯的炫,那不成大傻春了,不现实。
常四奎接过茶杯,抿了一口,除了苦就是涩,跟西餐厅的红酒有的一拼了。
“味道怎么样?”
“很好喝钱哥,您要是喜欢喝茶,我正好认识几个江浙地区的采购员,他们那边有茶园,可以给您弄点茶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