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钱度描绘的宏图太过美好,尤其现在看着报纸上报到的林一达,要是能混到全国都认识自己。
落个知名企业家,那场面想都不敢想。
待了将近半个多小时,钱度才送他离开。
中午哪儿都没去,俩人在厨房配合着做了三个菜出来。
外面的山珍海味再好吃,可也抵不过俩人鼓捣出来的番茄炒鸡蛋。
前院的空地被钱度用犁耙开垦了出来,他买了些杂七杂八的种子,黄瓜、西红柿、辣椒、白菜都有。
犁了四行,每行种一个种子,反正他家里就自己一号人,算上韩子童俩人也吃不了多少。
现在还没条件各地旅游,想把日子过好,就得体现在日常上。
老实讲钱度不会种这些玩意儿,吃他在行,种地方面纯纯小白。
不过从小白到有经验的老手这个一步一步进阶的过程,就是他享受的过程。
像什么每天挣多少多少钱,钱度已经没多少感觉了,如果今年七八月份能吃到自己种的蔬菜,甚至种的太好,多的吃不了送人,这反而会让他很有成就感。
韩子童愈发的亭亭玉立,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钱度就是瞅着越来越好看。
吃罢饭,原本打算午休一阵,可躺着躺着,两只手又不安分起来。
俩人连闹腾、带睡觉,一直到下午五点才出了院子。
钱度觉着自己得去赵永江那里,取几套羊三件了,就按这个频繁程度,神仙来了也顶不住。
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
王小飞儿子的满月酒选在了轩鼎楼,这也是他们酒楼头一次尝试包办满月酒席。
提前订好日子,再根据两家亲戚还有社会上的朋友人数,直接占了一楼一行半的桌子。
罗福才为此还专门定制了两个套餐,一个二十五元十三个菜,一个三十元十五个菜。
十几桌下来,连上酒水饮料,最少也得三百来块钱。
酒楼办酒席,图在省事,在一个味道上肯定比自家街道请的掌勺师傅来的好。
刚开始两家老人还不同意,一个是嫌弃贵,一个是觉着不如在家里办事热闹。
好在梁金环这次站王小飞这边,俩人力排众议,在酒楼开了第一个满月酒。
钱度和韩子童到的时候,酒楼门口还拉了横幅,氛围整的挺足。
罗俊东领着钱度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没一会儿,樊腾柱子一伙人组团走了进来。
来到跟前坐下,钱度看向他们,“你们打算随多少礼?”
樊腾自己也没个准数,他出门前还问了问自家老娘,结果落了个两三块就成。
“哥,我们看你的,你随多少,我们就随多少。”
“看我干嘛,”钱度想了想,还是道:“满月酒就别随太多了,不然以后他还起来也费劲。”
一群人笑了笑,办事随礼就是这么个意思,今天他办满月酒随一百,明天自己办满月酒一百块钱又还了回来。
其实图的就是个仪式和热闹劲儿。
靠近柜台的桌子上坐着一个老头儿,退休老教师,也是老王家亲戚里说话最有分量的一个人。
桌上摆着礼册子,周围围了一群亲友。
钱度几人上了六十六块钱,本来想着二三十的,可总觉着数字不讨彩,结婚九十九,干脆满月酒就六十六。
十二点人到的差不多了,外面点上鞭炮,后厨便开始走菜。
没有一盘盘端,而是钱度出的点子打了几个上下两层的推车,一次性放个七八盘推着走,方便的不得了。
三十块钱的席面,虽然王小飞是老板,可也不好免费,不然柜台对账都对不上,最后打了个八折的骨折价。
满月酒结束,钱度带着韩子童去到后院。
罗福才一直在厨房待着,也没去前面看看,“这是咱们第一次办满月酒,这个业务我感觉以后可以一直开着,前面情况怎么样?”
钱度笑道:“您这自己的手艺自己还不了解,吃不完的也给打包带走了,挺不错的。”
罗福才看了一眼跟在一旁的武大业,哼道:“那几个简单容易上手的菜,是他们做的,能过我这关不算过,顾客接受才算真的过关。”
武大业老老实实的点头应道:“知道了师父。”
新店六月份开张,罗福才在三个徒弟里,选了最耐得住性子的武大业过去。
切了几个月的菜,刀工上也算是勉强合格了,这段时间陆陆续续的没少关起门来‘喂私饭’,给耿佳伟和曹睿羡慕坏了。
武大业也知道是师父器重自己,所以打心底里尊重他。
看着这师徒和谐的画面,钱度有时候觉着传统行业的师承关系,是值得保留和继承的。
日子越往后,年轻人脑子里只认钱,嘴上动不动就高喊‘现在就是看钱的社会,没钱什么都不是’
虽然没钱寸步难行,可钱不代表所有,这种社会风气相当浮躁,很容易影响一代人建立起来的三观。
如果随大流,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甚至可能活的很舒服,可钱度总觉着时间一长,人身上最宝贵的人情味会消失干净。
后厨熬了一些醒酒的酸梅汤,钱度接过道了声谢。
他可没提前安排着让熬什么醒酒的汤,但只要自己在酒楼吃
饭,喝了酒,来到后院总有一碗酸梅汤等着自己。
这不是单纯的老板和下属关系能有的,有时候...更像是亲人才有的。
钱度拍了拍武大业的肩膀,笑道:“好好干,可别让你师父失望。”
......
周一早晨
钱度先送韩子童上学,然后自己再回学校。
中午在食堂吃饭,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是钱度和刘海生两个人组团,毕竟有了对象,谁还会想起单身的舍友。
听着刘海生的冷笑话,回到宿舍,发现潘学伟缩在床上捂着被子。
刘海生还稀奇道:“学伟,今天中午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没和姚鑫鑫去未名湖散步消消食?”
“......”
床上缩成一团的人影没有回话,起初两人还不在意,时间一长,人愣是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钱度连忙爬上床,掀开被子。
“学伟,你这是怎么了?”
潘学伟红着眼,又扯着被子捂住了头。
刘海生瞅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嘀咕道:“不会是和姚鑫鑫分手了吧?”
钱度瞪了他一眼,丫的人都这样了还说风凉话,这嘴能找着对象就稀奇了。
严述三人的恋爱小分队陆陆续续返回宿舍,瞅着这情况也是一问三不知。
又去问姚鑫鑫,合着也没出现感情危机,几人联合逼问下,潘学伟才说出原因。
钱度听了没好气道:“你老爹摔断腿你哭有什么用,我们要是不硬问,合着你还不说了。”
严述在一旁跟道:“是啊学伟,现在当务之急是凑够钱,不就是六十块钱嘛,大家伙凑凑,不够再去班里借一借总能周转开的。”
当拿到加急电报的时候,潘学伟看完整个人瞬间懵了,家里东拼西凑能借的都借了,结果还差六十块钱。
在他家乡的那个陕北小山坳坳里,六十块钱这个缺口,真的能急死人。
钱度听了暗道这都是什么事啊,还是没给好语气,“你哭又哭不出六十块钱来,咱们一个宿舍的兄弟你都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钱?是不是急傻了!”
“我...”
潘学伟张了张嘴,又别过头去,他爹就是家里的顶梁柱,摔断了腿,感觉跟天塌了没什么区别。
刚开始只顾着心慌难受了,后面自然想到了钱度,可还没等他开口,一伙人就围了过来。
钱度兜儿里现在还真没六十块钱,出去找公共电话给林一达打了过去,没一会儿钱送了过来。
“你这怎么两百块钱也跟我打电话,还让我专门跑...”
钱度没跟他多唠,拿过钱摆了摆手连忙回宿舍。
“这是两百块钱,你也别说什么,现在最要紧的是把钱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