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门关上,直愣愣杵在水里的许茗海,这会儿才回过神儿,一把将脑袋上那绿意盎然的小绿萝扯下来,啪的一下重重地拍在水里,大发雷霆怒骂道:“混账,混账东西,瞅瞅这都交了什么朋友,居然带这种小痞子来见我,混账!”
离开了茗海度假山庄,许多余一直一言未发,他嘴角淌着血,快要流下来的时候,他就抿一下嘴唇将血咽了回去。
车窗外的黄昏,像一团浓浓散不去的油墨,在心情愉悦的人眼中,那是一副大自然的杰作,令人感叹它的色泽美丽,可在此刻的许多余眼中,却轰隆隆的忧伤碾压过来。
哭了……
他终究是没忍住,平时大大咧咧不务正业也好,如今小心翼翼,只想博得父亲的认可也罢,他终究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小时候的生活虽然多波折,可衣食无忧,所以他的内心远没有淬炼成一个不惧风雨的大男人。
眼泪流下来,许多余快速地擦掉,他将头压得很低抵在车窗上,似乎生怕被杨飞看见,杨飞随手打开了收音机,一边调着音乐台的频率,一边冲他安慰,“想哭就哭出来吧,你爸那明显是被猪油蒙了心,将来会明白过来的。”
许多余憋着不哭,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坚强,可偏偏不巧,音乐台刚好放着那首经典老歌——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又正好是唱到了高.潮的部分,“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常常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
许多余再也忍不住了,那委屈不甘而又伤心的泪水,哗的一下就流出来了,这一哭便止不住了,仿佛雨季泛滥的洪水,把他那一张半边印着五指印的脸颊彻底洇湿了。
“你前面的暗格里有纸。”杨飞提醒道。
“谢谢……”
许多余抽出了两张纸,擦着眼泪鼻涕,转过头看着杨飞,“飞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啊,连自己的亲爹都不愿意相信我,我以前就算是再混账,也不至于这么惨吧,我那二十多年,都他.娘的活到狗身上了?我,我心里不服啊我……”
杨飞道:“大道理吧,我也不懂太多,不过倒是听说过一句话,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你过去肯定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可就算是再不好,你没有杀人放火,没有坑蒙拐骗良家妇女吧,更没有影响祖国的下一代吧?”
“没有,这绝对没有,你看我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我胆子小着呢,要说泡妞是没少泡,可我每次都是走心,不光是走肾啊,再说就我之前那三秒,走肾也走不好啊……”
许多余越说越觉得委屈,一波伤心事未平,又勾起了另一件伤心事,大眼泪马上又如潮洪一般滚落了下来,哇哇大哭。
“行了,你别鬼哭狼嚎了,瞧瞧你那大鼻涕泡,都快哭到嘴里了,我刚才说的话你咋就没听明白呢,错吧不在你,或者说大部分不在你,是你爸被你那心思刁钻的继母给蒙了心,他都被戴绿帽子了还不知道,也真是够傻的。”
“啥?”
许多余脸上的表情一愣,“绿帽子?我爸被戴绿帽子了?”
杨飞看了许多余一眼,道:“那个张大川你知道吧,他和你那继母的关系不一般,我曾一大清早的就看他们在一起,而且是在张大川住的小区里,他俩要是没点什么,你信么?而且上次你那继母带来替你那弟弟出气的张猛,他就是张大川的手下,你就一点不觉得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