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卷起周围的浮尘,今晚下着绵绵的小雨,雨线在探灯的光照中像是发亮的银丝,它们很快就被螺旋桨的气流打碎了,水气直接扑到江里去。
舒熠然站在离甲板稍远的位置,以防自己影响到了直升机的降落,细雨靠近他身周之后像是被无形的风吹开了一样,没有一点儿能打进来,诺诺发现了这点后干脆扔掉了伞,钻进这片领域里来,舒熠然为此不得不把因陀罗再扩大一些。
领域中的电荷很小对身体的负担也不大,唯一的作用就是避雨,很早之前舒熠然就给诺诺展示过这一手,视觉效果还是很震撼的,让人联想起劈开红海的摩西。
伊丽莎白还是穿着雨衣站在靠前的位置,作为校董,她还是需要第一时间见到行动的负责人,毕竟校董的身份还是相当敏感的。
“老师也来了。”诺诺看到了从直升机上下来的老人——确实是老人了,这两年来曼斯教授像是经历了七八年的时光,身体上所受的损伤直观地体现了出来。
诺诺只有在私下里才会叫曼斯教授为老师,当着教授的面的时候,她要么就叫教授,要么有时甚至会直呼曼斯教授的名字,反正他们的关系远比一般的师生要好。
舒熠然点头,他现在也有了无尘之地,大概能理解当时曼斯教授为了庇护酒德亚纪等人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有时候任务报告上轻飘飘的一句描述,对当事人来说却是难以忽视的重压。
十分钟后众人集聚在船上的船长室里,宋岩教授坐在主位,舒熠然和诺诺则一左一右伴在曼斯教授身边,叶胜和亚纪算是顾问,所以坐在末位,船上的所有人都不希望这对刚刚结完婚的新人去冒险。
宋言把一份宽大的地图铺开,上面是复杂的山川地势和河流谷川,还有着各种颜色密密麻麻的标注,这就是两年来执行部的一部分调查结果,从数以千年前到现在,一份山川地理的改变大略图。
“你们谁懂堪舆学说?”宋言问。
所谓的堪舆,堪指乾,意为天道,舆指坤,厚土深重。《史记》中将堪舆家与五行家并行,本有仰观天象,俯察地理之意,民间把看风水的人称为堪舆家,实则堪舆包含的比风水学说还要多。
连舒熠然都对此只有一些粗浅的认知,他毕竟师承于曼斯教授,对于国学这种源远流长很难精通的东西没法有太多的了解,他根本就没有时间。
看到众人都不说话,宋言也是有所预料,他接着往下说:“这张图上的标注是一位长沙那边的专员发现的,那位专员家学渊源,他研究了长江的支流和干流有记载的时间里的变化和原本的流向,尤其是围绕着青铜城的这一段,在他看来很符合某些堪舆学上的象征意义。”
“什么象征意义?坐北朝南吗?还是适合当祖坟?”路明非问。
“你说对了,那位专员说这个地方很适合当帝王陵寝。”宋言看了一眼路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