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如霜,倒影在水波中弥漫着微光。
舒熠然和诺诺坐在草甸上吹着江风赏月,看上去很有几分神经病的味道,毕竟此刻春寒未消,晚上的江边是很冷的,能让许多耐冻的人都缩着脖子躲开。
白酒下肚,自然有一股暖意从腹部升起,诺诺舒服地叹了口气,她披着两层外套,一旁的舒熠然则是只穿着短袖,不过在绝望之土的跋涉中诺诺就知道了舒熠然对温度的耐受力早已经不在人类的范畴里了,所以丝毫不担心他会不会着凉。
“本来说带你去玩一下,不然你看起来都像是快要三十岁的人了,沉稳持重并不是对年轻人的褒赞。”诺诺说,“可是一是没找到,二是和一群陌生人玩,对我们而言大概也不会很尽兴。”
舒熠然默认了这种说法,以两人的血统,要说能找到同类那还是得在混血种的范围里,血统越强在某种意义上而言,也代表着越孤独,血之哀莫过于是。
“所以不如找个没人的地方,喝喝酒聊聊天,就当放松心情了。”
舒熠然莞尔,“你要给我做心理辅导吗?”
“你需要吗?”诺诺问。
舒熠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过了几秒才慢慢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酒,感受着食道中传来的微微的火热。
“我觉得你不需要什么心理辅导,不然你自己就会去找富山雅史教授了。”诺诺把咸菜就着夹心饼干吃,还递给舒熠然一份,“但是每个人心里都会由压力,只是大小的问题,倾诉出来可能会好一些。我不是什么专业的心理辅导师,但我……知道的比较多。”
舒熠然看了她一眼,接过了那份奇怪的饼干。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可能让苏茜来做更合适,可你和她的关系太近了,你们是彼此的家人,家人之间反而会有报喜不报忧的心理,不是吗?”诺诺做出小熊摊手的动作,“所以我想或许我可以做这件事。”
“那我该说谢谢师姐吗?”舒熠然轻笑,“你觉得我有什么压力需要倾诉?关于夏弥吗?”
他如今说这个名字已经显得很轻松了,丝毫没有了以前的沉重,诺诺敏锐地察觉到了这样的变化。
“原来你已经想开了。”诺诺奇怪地打量着舒熠然,“可我总感觉你心上背着事情,如果不是夏弥,又会是谁?恺撒说的那个家主?”
舒熠然觉得这个问题确实不好解释,芬里厄、太阴还有夏弥口中“自己”所创造的奥丁计划,舒熠然忧思的是未来,而未来总是不确定的,他暂时没有找到破局的方法。
舒熠然不擅长复杂的权谋,以他现在的力量和知道的信息,还不足以掀开世界的黑暗,去找到真正的出路。
“还是说你只是想的太多,觉得自己应该一个人做到所有的事情?”诺诺接下来的话一针见血,舒熠然拿着饼干的手都抖了一下。
诺诺见状拍拍舒熠然的肩膀,用叹息般的语气说:“我以前不觉得你有这么自大啊。”
舒熠然看着诺诺,觉得这个小巫女今天真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