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白卡的细节吗?”伊丽莎白目光中倒映跳动的火焰。
“细节?你是指什么?我只知道那是校董们的权限卡。”
“白卡是校董们才能持有的卡片,它的数量从一开始就是恒定的,因为校董们的数量从未发生过改变。”伊丽莎白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务必要使舒熠然听清她说的每一个字,“白卡和黑卡不同,权限是不能叠加的,但在最初设计它的时候,白卡其实是一种保险,用于控制诺玛系统的保险,所以白卡的权限如此之高,因为在系统初创的时候,白卡其实既是打开诺玛系统的钥匙,也是安全锁,所有的白卡汇聚在一起,可以彻底改写诺玛的整个数据库和底层逻辑,或者是命令她自毁,这个功能直到evA诞生为止才被废除,白卡的权限也就此不能叠加。”
舒熠然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最初的诺玛系统上有个插槽,那里就是用来安插白卡的,每一张白卡的插入都代表站在控制室里的人的权限强度,也代表事情的危急程度。”伊丽莎白说到这里,轻轻吸了一口气,“这个插槽现在还留在诺玛系统最底层的主机上,不过evA大概是不会使用它的,也不会关注那一部分。”
“难道你想让我把你的白卡插到那张槽里去?”舒熠然把玩着手中的卡片。
“不,那个插槽已经没用了,但是我想请你帮我确认一件事。”伊丽莎白目光幽幽,“帮我确认……插槽的数量。”
舒熠然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父亲吗?”伊丽莎白没有直接回答舒熠然的问题。
“洛朗家的上一任家主?他死于一场空难,在这方面上,我们倒是有不怎么令人愉快的共同点。”舒熠然说道。
“我父亲是个很花心的人,我说不清楚他爱不爱我的母亲,不过他对我的态度说不上差,只是因为我母亲的事情,我不太喜欢他,直到他死为止。”伊丽莎白叙述道,“不过他很有能力,这点毋庸置疑,不管是在商业上,还是在艺术上,亦或者是在讨女人欢心上。”
“你这个描述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哦,他比庞贝·加图索要有责任心和担当的多,毕竟他是全权的家主。”
“没事了。”
“他死后的东西都被整理好放在老宅子里,前段时间我去了老宅子一趟,心血来潮间去整理了一下他的遗物,结果发现了两张照片。”伊丽莎白从围裙口袋里又摸出两张老照片,递给舒熠然,“照片后面都有留言。”
舒熠然拿起第一张照片,借着烛光可以看见那拍的是某种很凌乱的场景,由于打光的问题看不清楚太多的细节,只有一些线条凸显出来,舒熠然觉得这可能是一个乱的不行的昏暗的房间,也可能是坍塌之后留下的废墟,亦或者是上下左右都存在遮蔽的混乱的林子之中,像是不小心按到快门失焦后的产物。
他把照片翻过来,上面是一句简短的留言。
“什么是真实?”
舒熠然皱了皱眉,他看向第二张照片,拍到的东
西也有些模糊,但依稀能看出这是一张机房里拍的照片,在照片的左下角,露出几个大概是给卡片预留的卡槽,长方形的卡槽像是花瓣一样大致围成了一个圆形,照片里露出了这个圆的一多半,把那些露出来的角也给数上,一共有四个卡槽在照片里,其他的没有被拍进去。
花了十多秒舒熠然才意识到不对的地方,从这个图形来看,如果这个插槽的上下设计是对称的话,这个圆应该由总共六个卡槽组成,除非下面的排列要比上面更紧密一些。
可校董有七位,那白卡也该有七张。
“白卡的数量没有变化过,而在计算机相关的领域里,类似这样的图形本该是对称的。”伊丽莎白幽幽地说。
舒熠然把这张照片反过来,看到了这里的留言。
“多出来一个?什么时候?”
这一瞬间,某种寒意沿着脊椎爬遍了舒熠然的全身,上一任的洛朗家主留下的这句话未免有些太过惊悚了,多了一个,莫非是指校董?可怎么会连这位家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多了这一个?再说校董的数量在辉夜姬的情报里也是没有发生过改变的,一直都是七人,又怎么会多了一个?
舒熠然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大概是想多了,那位家主指的可能是其他事,这句话和这张照片并没有实际的关联,也或者上一任的洛朗家主精神有些不太正常,可他随即想起了某件事。
在京都的记忆世界里,他接触过那种由于精神元素和烙印所导致的一系列记忆覆盖和认知干扰事件,那次经历让他对精神元素的敬畏再上了一个台阶。
这样的事情,在现实而非幻境里有可能做到吗?影响的对象还是一整个秘党,甚至是一整个世界?
舒熠然心念电转,但是没有证据的事情瞎猜也是没有意义的,他把照片和白卡还给伊丽莎白,“我会去机房底下检查的,我亲自去。”
“嗯,拜托你了。”伊丽莎白认真地说,“我对这件事的猜想太过于匪夷所思,所以我没法信任任何一个校董会里的人了,包括夏绿蒂,我只能来找你。”
“是啊,这件事过于‘不可能’了,可正因如此,我都有些感觉不安起来。”舒熠然下意识捏着自己的手指骨节,以往他只有在说谎的时候才有这样的习惯,这是他感觉到压力时的小毛病,而这一次,一件莫须有的事情就带给了他这样的压力。
这件事的可能性很小很小,但舒熠然却依然觉得心底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