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梨衣睁开眼睛,面前是陌生的天花板,一瓶简单的葡萄糖注射液被挂起,通过针管进入她的手背静脉。
她看清了这一切后,只是简简单单地躺在床上,睁开眼睛不动也不闹,单调地看着天花板上的纹路,像是死寂的植物。
过去的许多年里,绘梨衣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养成了一颗木头人的心。
直到房门被人推开的时候,绘梨衣才微微偏头看过去,却看见了令她瞬间紧张起来的人,绘梨衣几乎是立刻坐了起来,紧张的像是被家长撞见做了坏事的小孩子。
“醒了?”舒熠然扬了扬手中打包回来的鳗鱼饭,“先来吃点东西吧。”
绘梨衣左右回顾,没有找到自己的小本子,显得更加局促不安起来。
“你失血有点多所以昏迷了快十个小时……”舒熠然有些微妙地说,“所以我给你打了点葡萄糖,主要是你不能输血……现在起来了的话就别管那东西了,过来吃饭。”
舒熠然朝绘梨衣走过去,轻车熟路地拔出了针管并用棉球按在针眼上,他在床附近堆放了一些一次性的医用物品,显然不是私人正规流程可以搞得到的。
“自己按两分钟。”舒熠然学着以前医院护士的口吻叮嘱着,“小心肿起来。”
此时夏弥拿着一张红色的卡片走进来,“伱带回来的日本相好醒了?”
舒熠然一掌拍在夏弥头上,“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略,”夏弥搞怪地吐着舌头恶意卖萌,“对了,这有封信,放在沙发上的,落款是我们之前见过的人——龙马樱井小暮——猛鬼众果然找过来了。”
舒熠然顾不得给绘梨衣解释现在的情况,他放下打包盒接过卡片,大红色的背景下印着黑色的文字。
“致舒君:
我们一路奋战,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您把这句话送给了我,但我直到现在也不能做到,很抱歉我会继续瞒着您一些事情,现在的情况变得太复杂了,复杂到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但是同时,我也希望告诉您部分信息,希望会对您有所帮助。
藏骸之井找到了,就在东京附近的山梨县,多摩川附近的山中,一条叫做赤鬼川的地下河,那里地下部分的水种蕴含着大量的激素和蛋白质,成分类似胎血。
那片土地从古至今就是红色的,据说是八岐大蛇的血所染红的土地,所以几千年来都呈现鲜艳的颜色。
蛇岐八家的勘探队也到了那里,预计一天之内就能找到赤鬼川的异常,留给您取得先机的时间不多了。
我们也不知道那片赤红的土地上有什么,这点您只能自己发掘了,王将已经把最后残余的眼线布置了过去,但他应该已经无力正面对抗蛇岐八家了,不过他那样可怕的人,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以上,祝君武运昌隆。
樱井小暮。”
舒熠然的目光瞬间就变得凝重起来,藏骸之井的问世意味着东京这场风暴终于掀开了最后的大幕,舞台上将布满鲜血,白王的幽灵穿着带蛆的尸衣且歌且舞,她讥笑着人世,却又渴望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