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老板把最先烤好的番茄和鸡心端过来，脸上洋溢着营业化的笑容，由于刚才伊织和楚子航交流用的都是中文，老板百忙之中还不忘问上一句：“中国的游客吗？”
伊织想了想某种坊间的流言，果断点了点头。
老板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虽然因为教育的问题，日本的许多人此时依然对隔壁的几个国家都怀有偏见，但东京靠近核心这一带的生意人在这个时候一般对中国游客都会表示出极大的热情——因为奥运会之后的好几年中国出境游的游客数量大增，而且10年前后能出国的身家大多比较阔绰，东京这一带的旅游业和商业这几年赚的可谓是盆满钵满。
后来菜上齐的时候老板还额外送了两串鸡腿肉，肉之间夹着解腻用的大葱，看上去汁水十足。
楚子航以前在学院自带的日式料理店里吃过提灯，舒熠然每次都必点那个所谓的提灯，在首都那些照猫画虎的日料店里这东西相当出名，然而在日本的大多数面向平民的普通烧鸟店里，菜单上一般是没有这个华而不实的东西的，这里也不例外，不过鸡腿肉和鸡肉丸子都做的很有水平，非常适合附近的人晚上来喝点小酒当下酒菜。
“你们是情侣吗？”老板在旁边八卦。
“不是，只是凑在一起趁春假出来游玩的留学生。”伊织平
时谦恭而传统，但面对这种纯粹的陌生人时撒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刚刚已经佯装自己是中国人了，那就做戏做全套。
“你的日语很好。”老板表示，“这位小哥好像还差一点火候。”
“所以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池袋。”伊织对此有所了解，池袋区同为东京的繁华街区，但里面有相当多的中国人和语言学校，唐人街里的中国人比例都远比不上池袋，据说在那里用汉语都能生存下去。
“原来如此。”老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生活在东京的人反而更可能受这种印象的影响，因为这确实有迹可循，所以他们对此深信不疑，“伱们是哪个学校的？”
“东京……东京都立大学。”伊织本来想随口说个东大的，但想了想自己因为忙于神社和忙于假装和同学们相处的很愉快，在学习上下的功夫着实不多，芦名幸智当年有机会考东大，但伊织自己平时的成绩是原未够班的，所以换成了一个稍稍次一级的学校。
“超厉害啊！”老板称赞，东京都立大学在日本排名也是前十的大学了，虽然不如东大那样威名赫赫，但对普通人来说也称得上是值得自豪了。
楚子航默默地吃着烧鸟，他大概听懂了伊织在假扮中国留学生，但他没有任何质疑的意思，今晚这个巫女似乎过于跳脱了一点，可能是平时压抑的太久了，好不容易才释放出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来。之前在神社里和刚出来时，伊织满口的敬语和尊称，服务周到的简直就像是女仆一样，但那样楚子航反而会觉得不太舒服。
现在这样就很好，她更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孩，青春活泼，还带着一点点没什么怀心思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