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你的鬼话了!所谓的认不认可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后闯进来的那个孩子大概就是桐原,他很生气,“这种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法律可没有规定大家的想法和做饭一定要一样才叫合群,而且你们是在欺负那些不赞同你们的同学,用人数让班上的人都听信你说的话,但人多
不代表着正确!”
“你这样的想法只会给别人添麻烦!”有孩子用大人的口吻说,“为什么所有人里只有你特立独行,这不正好证明了是你的错?”
路明非已经绕了过去,这样的说法好像不管是哪个地方都有,大部分家长和老师都教导孩子们要合群,这是没有错的,人是社会动物,一个人是生活不下去的。但是为了让孩子们理解他们的说辞都是特立独行是不好的行为,坏人自然是不适合靠近的,于是不合群的人会被排挤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不管是在孩子之间还是大人之间都是这样。
所以说是谁错了呢?
家长和老师希望孩子们能开朗外向善于与人相处,这是没错的,大家和自己更像的人扎堆抱团,这也是没错的,那么剩下来的少数人自然而然就是许多圈子之外的人,哪怕没有人对他们有歧视有偏见,这也是没错的。这种疏离渐渐就构成了城墙,对于城外的人无时无刻产生着压迫,而孩子们许多都不擅长虚伪,所以他们之间的压迫自然而然成了欺凌的原型。
路明非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他的脚步慢了些许,但已经不太能听清后方说话的声音,他想起曾经自己被同学们排挤在外时,也幻想过自己牛逼起来的时刻,后来是舒熠然找到了他,把他从曾经固步自封的泥泞里拉了出来,告诉他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一个仕兰中学。
孩子们的欢呼声响起,路明非回头,却看见了最开始被欺负的那个孩子和赶来保护他的孩子扭打在了一起,田中似乎真的相信了那些人说的话,从小到大接受到的社会教育告诉他要融入到群体中,这样才是正确的。
路明非面部肌肉抽动了几下,他太习惯于看见人们的懦弱了,因为他也是个懦弱的孩子,可即便如此,他才发现自己也有看不下去的场景。即便衰仔如路明非自己,也做不出来往帮了自己的人身上捅刀子的事情,不然他也不会为此豁出四分之一条命出去。如果是舒熠然被人指责的话,路明非也是做不到袖手旁观的。
“田中,你清醒一点!”桐原还在试图劝服同伴,“是他们在欺负你!”
“可我不想被欺负了!”田中眼泪都要下来,“这是我唯一的办法,我不能做不合群的人,每天带着湿漉漉的书包和课本回家,还要被父亲痛骂!”
其他小孩子终于看够了打算加入,他们按住了桐原的手臂,怂恿着田中往桐原的脸上打一拳。
“够了。”路明非仗着体型喝止住了这些小孩子,再怎么样他也是大学生,身高带来的压迫感十足,站在那里阴影便笼罩了扭打着的孩子们,“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这是国内惯用的说法,路明非不确定这在日本有没有用,那些孩子们都一脸晦气,很少有不认识的大学生会插手这样的事,多管闲事的人一定很不合群,他们在心里想着。
不过他们还是不敢多说什么,各自说着没劲就散开了,那个叫田中的孩子追着他们离开,但路明非看得清清楚楚,田中想要抓住一个孩子的手臂,却别对方用力甩开了。
桐原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郑重地弯腰,“谢谢。”
这种有礼貌的态度让路明非更加想起舒熠然来,只是不知道对方现在位于何方。不过路明非的肚子突然响了一下,他确实是饿了。
“前辈还没吃饭吗?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会做炒面,就当作感谢好了。”桐原客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