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沿海。
莫斯科与东京相差了六个时区,此时的莫斯科黄昏初上,日本已经是深夜了,黑色的悍马以车灯撕裂浓重的夜幕,行驶过一片荒无人烟的海岸线。
二战之前这里是连绵的渔村,现在渔民们都迁入了横滨,只剩下废弃的码头被海水日复一日地拍打。
樱和源稚生亲自带队来迎接本部的团队,后面还有十辆越野组成的迎宾车队,虽然不知道舒熠然为什么没有出现在任务名单里,辉夜姬调查的结果是说舒熠然去了莫斯科,但有什么任务比海里的龙类胚胎还要重要,需要调动最强的s级去完成?无论如何家族已经吩咐辉夜姬严密锁定着舒熠然的位置,想以此判断学院的想法。
不过监视归监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做到的,源稚生亲自带着这么多人来接机既是体现了对学院团队的重视,也体现了对舒熠然的朋友的重视,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这个鬼地方竟然会有机场?”源稚生环顾着四周。
“就在前面了,车灯照亮的地方就是跑道,被海水淹没了一半。这条跑道修建于1941年,那时候地球还没有温室效应,海平面还没有这么高。”樱解释道,她把车停在跑道尽头,用远光灯照亮漆黑一片的海岸,附近没有任何照明,机师想要降落必须依靠车灯的指示。
后续的车队陆续开过来,越过源稚生的头车在跑道两周相对而列,形成了灯光铺成的长廊,不到一分钟后隐隐约约宛若雷鸣的声音从漆黑的大海上传来,好似只存在于虚无之间的巨兽带着光带发出挑衅的咆哮。
斯莱布尼尔在临近海面的时候才打开全部的探照灯,霎时间场内灯火通明,湾流的起落架的轮胎撕开了最浅的一层海浪,卷起了跑道上的煤渣和碎石,随后立刻迸发了刺眼的火花。
这条跑道已经被海水淹没了一半,剩下的长度对于刚刚结束超音速飞行的客机来说是绝对不够的,但源稚生直接领着人站在悍马前方准备接机,湾流高速冲来,一般来说接下来的结果就是湾流撞上悍马化为燃烧着的火球,夹在中间的人全都得死。
但湾流的发动极短的停歇后忽然向前方喷射出火流,逆向推力全开,高达上百度的高温气流险些把拉了手闸的悍马推开,但接机的人都巍然不动,湾流在最后一刻终于停了下来,只差几米就会发生惨剧。
这是在拿两方所有人的命赌机师的技术,只有日本分部才干得出来这样的事情。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黑道成员,奉行极道文化,崇尚勇气和视死如归的觉悟,妄想成为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奇侠,但隔壁中国分部的上一任部长曾说这里只是一群发癫和漠视生命的神经病而已,要是几十年前落在这里的“大玩具”再多一点说不定今天就没有这样的歪门邪道了,可惜当时的天皇没有履行他“一亿玉碎”的诺言。
“疯子!”机师恶狠狠地比出中指,但他也只能骂一骂,真要跳下去和疯子理论是很不值当的事情,对方的逻辑和正常人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
舱门打开了,舷梯降下,源稚生走去正对舷梯的方向,樱跟在他的身后,其他人和车队阵型一样呈两列排开,除了樱的职业装以外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风衣,像是乌鸦有序地排列在电线上,庄重间不失压迫感。
拿出这么庄重的仪态更多的还是为了遵守承诺,舒熠然是蛇岐八家的贵客,那么他的朋友也将受到仅次于他的待遇。
“呼,还不错嘛!”最先踏出机舱的恺撒看着下面的阵仗点了点头,“就是冷了点,要是有带空调的贵宾通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