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并没有在意他口中的传言,而是问:“地点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如果不出意外,那些机枪和炸药就全都是我们的了。”瓦图京自信地说,“也没有几个人有资格插手这么大一笔买卖,所以谈判应该会非常顺利。”
零走到衣架旁,穿上大衣戴上帽子,她也要参与此次谈判,这关系到几十亿的军火,那个管账的小女孩都在过问此事,叮嘱她千万别办砸了。那个女孩年纪虽小能力却很强,相比起来零更像是一个负责出面的吉祥物,那些庞大的资金都由那个小女孩调动。
两人先后走出大门,迎面的寒风吹的零微微缩了缩脖子,莫斯科的冬天永远这么冷,冷的像是地狱。她突然惊呼一声,双脚被迫离开了地面,熊一样的老人把她举了起来,放在了肩头,就像是传统的苏联老人对待自己的孙女。
“不要一直绷着脸,多笑笑。”瓦图京爽朗地说,笑容真诚,“积雪太深了,你的小短腿从庭院过去会很费力,每走一步都像拔萝卜。”
零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挣扎,任由老人把她扛着走出去,像是童话传说中强壮的妖怪扛着自然的精灵,甘愿为她代步的工具,这一幕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透着温暖与和谐
。
一年的相处中两人的关系已经拉近了很多,真的就像是长辈和孙女,也怪不得会有类似于零是瓦图京私生女的留言传出来。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零坐在肩头一点都不觉得颠簸,她思忖了片刻,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
瓦图京爽快地说:“什么问题?”
零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个积压的问题说出口:“我想问关于‘δ计划’的事。”
瓦图京的脚步顿了一下,显然那个名字在他心底掀起了不小的风浪,但他还是继续往前走:“你问这种东西做什么?”
“我想知道。”零淡淡地说,但是问出这句话就表明她的心境不会和表面上一样稳定。
“无可奉告。”瓦图京一改往日的宠溺,此时他说话就像几十年前那个站在至高位的军政要臣,每一个发音都带着沉重的威严,“或许我的国家死了,我的信仰死了,但忠诚还没有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坚定而严肃,牙齿间彷佛咬着冰块,这样的老军人说无可奉告那就是无可奉告,刑讯逼供都不能从这种人嘴里橇出情报来。那红色的苏维埃化作了历史的几笔,但只要那一代的人还没有死绝,那份钢铁般的意志就依然永存。
零没有再问,或许是明白了自己再怎么追问也不会有结果,很多事没有因缘巧合是很难得到真相的,她时间还长,不急着这么一刻。
老人扛着零走到了路边的汽车旁才停下,早有司机殷勤地拉开车门,零坐进后排正中的位置,透过车窗玻璃凝视着瓦图京的脸。老人依旧带着笑容,但是瞳孔却幽深如井,他拉开前门坐上副驾驶,路上全程没有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