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1000次列车划破雨夜,带着三个神经病载歌载舞地驶向芝加哥。
为了缓解前辈兼列车员深夜加班的怨念,舒熠然私下塞了两百美元的支票过去,于是在列车上他们甚至享受到了可以烘干衣物的热空调和保暖的热咖啡。
三人统一的防水风衣,只不过诺诺的是白色而舒熠然和夏弥都穿着黑色,再防水的风衣在这种大雨下内层已经会变得湿润,穿在身上总不会那么舒适,于是三人都把风衣挂在空调出风口旁边风干。
“这就是所谓的叛逆吗?”夏弥兴奋地空挥拳头,这姑娘已经陷入了没心没肺的傻乐状态。
“如果你认为下雨天跑一百公里去喝个咖啡就是叛逆的话只能说明你曾经是个乖乖女,这才哪到哪。”诺诺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又看向舒熠然,“师弟的叛逆是什么样的?”
“我没有叛逆过,今天这样的体验就算比较新奇了。”舒熠然眼观鼻鼻观心,因为面前的两个女孩脱下风衣后里面的衣物还是有些透了,隐约可见内衣带子妖娆的颜色。
“怕什么,又没说不让你看。”诺诺挂起小恶魔般的笑容,夏弥被她感染也没有多少害羞的神情,“毕竟这世界上只有两种男人不好色,一种是动不了的老人,一种是死人。这一点点风光就当是送给调来火车的师弟的一点点小小的福利了。”
“那我拍照可以吗?”舒熠然突然一本正经地说。
三个人互相对视着,直到彼此脸上的神色再也绷不住为止,他们放肆地大笑起来,用力拍着自己的大腿,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像是酒吧里熬夜看见自家主队进球了的球迷,又像是搭错了神经的精神病患者。
今夜,他们大可以在暴风雨中像是疯子一样尽情欢笑,放纵内心的嚣狂,不会干扰到任何其他的人。
伱是否也曾有过:顶着狂风骤雨在屋檐下奔跑,在同龄人的欢呼声里于雨中舞蹈;深夜驾车在无人的公路上奔驰,任蝉鸣喧嚣过初夏的晚风;冬日放肆将整个人拍进灰白色的积雪,仰望天空幻想未来的高远;冒着初寒与夜色登高等待日出,又在一天的作息开始之前将自己放回一成不变的城市……
这是人生的浪漫,也是青春的孤高,当还有心气去做一些或许很傻或许毫无意义的事,那便不要轻易放走那颗尚未老去还未蒙尘的年轻之心,有人说年少的剑气能斩去成年人的幻想,那何不认真地躲开现实的刀锋。
当列车终于驶进依然亮着灯的芝加哥火车站时,三人终于发现了一个不太妙的事实。
“芝加哥也在下暴雨欸,这片云的范围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广。”夏弥站在火车站台的顶棚下方,望着肆虐的雨幕从缝隙中落下来不断浇洗着轨道,四周尽是嚣狂的风雨,举目望去连工作人员都看不到一个。
“这种天气出租车都停工了吧?我倒不介意走过去,只是可能会赶不上酒吧的营业时间。”诺诺踮着脚向大厅张望。
舒熠然倒是想起了之前的经历,领着两人径直朝火车站的东边走去,暴风雨之夜哪怕是火车站最有资历的老乔治都没有留下值守,只剩仓库大门上挂着孤零零的一把铁锁,带着些微的锈迹。
这样的锁当然拦不住卡塞尔出来的小贼,诺诺随便去地上捡了根废铁丝十多秒就戳开了锁,露出里面堆积着的杂物。哪怕外表光鲜亮丽如芝加哥联合车站仓库最深处依然积了挺厚的一层灰,听说过几年这里将有改造的计划,不知道这处仓库在不在施工的范围以内。
舒熠然轻车熟路地绕过一个凌乱的货架从后面拖出来一辆摩托车,或许是放在仓库里的缘故没有加上任何车锁,他和苏茜初到卡塞尔学院时是借用的老乔治的扳道车,那时他就在仓库里注意到了这辆应该还有人用灰尘不多的摩托,好在老乔治并没有把它骑走,大概是不想冒着大雨骑车。
诺诺打开手机上的电筒在周围找了找,从货架上摸到了摩托车的钥匙,这种使用时间并不多的代步工具其主人还真就把钥匙放在了车旁方便取用,毕竟正常情况下也不会有人钻进火车站的仓库里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