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都是低垂的粉白色云霞,那是成千上万株樱花树组成的海,动人心魄的粉艳从地上蔓延到天上,风吹花落如燃烧的火焰波动无常,远望彷佛连天穹都被沾染上了粉色的光,薄薄的联通这立体的花海。清澈的溪流如银蛇穿行在海中,花瓣在其上漂泊,兜兜转转春日的细腻华丽轻薄如纱,溪水蕴着清香继续浸入初暖的时光。
树下铺开了两米长宽的野餐布,上面印着蔚蓝的大海,樱瓣轻轻飘落在大海上,映衬的女孩素白的肌肤都多了抹红润的着色。阳光顺着上方的海的空隙照射进来,流过女孩明显刚染过的黑色长发,点缀在蓝色的海和粉色的海上,烫起亮眼的金边。
绘梨衣小口地吃着樱花饼,坐姿不是标准的跪坐而是更随意的类似于鸭子坐一样的姿态,裙摆下洁白的过膝袜上沾着零星的花瓣。
舒熠然躺在野餐布的另一边小憩,时时刻刻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毕竟身边坐了个大概比贞子还猛几个级别的人物,他那有些夸张的直觉有时会毫无征兆的炸毛给舒熠然自己吓一跳,像是快醒来的时候突然梦见踩空了一样。
过路人看到这和谐的一幕都在心里感叹好一对璧人,舒熠然则是在炸毛之余在心里计算剩下的钱应该怎么计划着去花。
从医疗层的专员身上搜刮除了三十多万日元,下水道的那些专员前前后后又提供了四十万日元,七十多万日元无论如何是够这些天的生活的,甚至还可以奢靡一些……
大酒店都要有身份信息才能登记入住,舒熠然只能带着绘梨衣去找那些私人开的小旅馆,要的是豪华一些空间更为宽敞的双人间。
野餐布和零食都是他去买的,出都出来了舒熠然就当自己是在带孩子玩,那让小孩子高兴肯定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在吃用上并不节俭。
昨天逃出来后他带着绘梨衣去染了个黑色的头发并将长度剪到刚过肩膀的位置,顺带做了個美容,又去店里买了好几套衣服,光是这些就花了十万日元。
其实主要还是衣服比较贵,哪怕他们去的并不是那些奢侈品的专柜,几身正常商场里的普通服饰下来也快当得上一些普通人大半个月的薪水,日本应该是有更便宜的面向穷人的成衣店才对,只是舒熠然不知道去哪里找,也懒得去找。
接下来就是纯粹旅游,一周之内的预算是四十多万日元,足以享受一些高档的服务了,舒熠然还为此买了相机。
计划是东京的明治神宫、天空树,大阪的天守阁、海游馆,还有京都和奈良这两座古韵浓厚的城市,之前舒熠然想放在旅途的最后前去没有去成,但这次带着绘梨衣正好满足一下这个小小的愿望。
结束后可以带着绘梨衣回源氏重工了,反正蛇岐八家已经承诺了舒熠然只要不威胁到家族的根本利益,他们都会支持舒熠然的一切行动,那只要把绘梨衣最后完完整整地还回去就不算危害家族利益了,源稚生等人也多半不会为此得不偿失地找他麻烦。
舒熠然此前的确不算喜欢小孩子,但绘梨衣倒没有见过的那些真正的小孩子那么麻烦,或许她的心里年龄和那些熊孩子差不多,但是因为她不能说话的缘故,总是能安安静静一个人发着呆欣赏周围的景色,这样的小孩带起来不费心。
哪怕是如此盛大的花海,绘梨衣也只是在小本子上写了“好漂亮”三个字,随后就脱下鞋子自己坐在野餐布上赏景,吃东西和喝水都显得乖巧至极。
绘梨衣拧开保温杯,往盛水的杯盖里倒入舒熠然出发前泡好的红茶,正好有粉色的花瓣飘落进去,像小船一样停在茶水的表面。
天地摇晃,风里带上了大海的咸气,舒熠然睁开眼睛,入目的不是粉色的花海,而是无云的晴朗天空。
“又闹哪样啊?”舒熠然平静地坐起身来。
他正躺在一个简易的竹筏上面,白色的风帆微微张起,带动着竹筏向前漂流。赫莱尔坐在筏子边缘,赤着的小脚踢踏着海水,肤色和海水反光一样耀眼。
“无聊,找哥哥你来说说话嘛……”赫莱尔转过头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还是说哥哥你更愿意和怪物美少女待在一起培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