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宝地,四季如春。
十分春色。
七分在伊喜。
你可能以为他是温润的长相。
不。
他和镜子里的纸新娘,都是那种惊艳时光的存在。
一瞬铺开,满城春色。
一个人间岸边的蒹葭。
一个是诡域破晓的惊蛰。
就让皇城的迷弟迷妹告诉你。
——前线记者、一线狗仔江水谣,在线为您发来报道。
……
八年前,春月令伊喜成亲的那天。
半城的人都疯了。
大红的绣球。
一袭红衣的新郎官打马游街,从路上经过。
羽旄罗衣,玉珠参差。
桃花旖旎。
两边的人,没有不目醉神迷的,纷纷往下丢胭脂。
恰好有那么一块,擦过了新郎官的脸颊。
所有人都在嫉妒那块胭脂。
投下胭脂的幸运儿,差点晕过去。
几个贵女就“是谁扔出了那块胭脂”,打了起来。
没有人关注。
时来晚风,点过了鱼鳞瓦。
芳菲落尽。
将他眉眼刻画!
……
一道胭脂红印,灼灼似火。
迎亲的乐队,奏出了平生最卖力的喜乐。
把相思寄在弦外,把祝福吹入笙箫。
弹琴的站了起来。
抱着丝竹的,登上了高台。
起合离转,直奏到管弦呕哑。
即使是对美色最嗤之以鼻的人。
也在看到新郎官的那一瞬失了神。
——斯人遇上方知呀。
却原来。
我也好慕风雅。
公子无瑕。
河之洲有草,名曰蒹葭。
……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
蒹葭他不笑啊。
大喜的日子,伊喜并没有像他的名字那样,笑起来。
(当然,也没有像黎厌的名字一样,看起来不高兴。)
他只是面无表情。
“这是为什么呢?”
“哎呀,这个,众所周知啊,铁打的[三江台],流水的春月令。”
[天宝阁]的儒家秀才,江水谣,偷偷合上[正典],开始写写画画。
“[三江台]跳出朝廷外,却有监督权。”
“作为[亭台楼阁]中,唯一一个没有主事人的势力。”
“春夏秋冬四个月令,算是做到最高层了。”
“成亲,升官,自然是平生喜事。”
“但是咱们的春月令——伊大人,为什么好像不开心呢?”
“独家采诗官,江水谣,在线为您报道。”
江水谣心虚地看了一眼头上。
儒家的圣书,[正典],正安静地养老,没发现他在作妖。
“春夏秋冬,四个月令。”
“夏、秋、冬,都是好职位。”
“但是春月令,可不一样。”
“据[俗世楼]未公布的数据,过去三十年,换了十二位春月令。”
“每位的任职,不超过三年。”
“不是死了,就是被流放了。”
“这是一个高危职位啊!”
江水谣鬼鬼祟祟地看一眼[正典],笔下接着写道:
“众所周知,春月令的选举有个不成文的规则。”
“就跟点探花是一样的。”
“要选最好看的那个。”
“为什么呢?因为春月令要入宫面圣,要伴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