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说,”周大米抠着墙皮,好像有点尴尬,“他们根本没敢回头,跑出去一百米才想起来我。”
“回头的时候,看见我被两只[马鹿]叼着,正要吃。”
……
[马鹿],一种头是鹿头,身体是马身的阴诡。
食草,但有时候也会开个荤。
关键时刻,亲哥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智慧。
周小麦双膝一软:“茧盛兄!爹!爷爷!救救救,救命啊!”
周茧盛临危不乱,从两人高的桑树上一跃而下,一下子骑上了最高的那只马鹿!
马鹿蹦跳,马蹄子蹬踹,鹿首扭过去顶他。
周茧盛抱住马鹿的脖子,双腿紧紧夹住马腹,像是一块焊死了的铁!
无论马鹿怎么甩,甚至朝着巨石撞去,都不能把他甩下!
马鹿也是看人的。
人狠,它就怂了。
它似乎感觉到了周茧盛的诉求,“呦啊”的一声冲上去,把两只争扯周大米的马鹿顶开了!
被糊了一身口水的周大米,衣服都快被吃光了。
摔到地上,不哭反笑:“哥哥厉害!好厉害!”
鹿群踢踏。
周小麦冲上去把小娃娃夺回来,看着她的胳膊哀嚎:“完了完了,衣服坏了,娘那边怎么解释啊!”
“呼啦啦”鹿群跑过,带起一阵风。
周小麦后知后觉:“茧盛,茧盛弟弟?!”
食草类的阴诡,也有自己的习性。
即使驮着一个不请自来的周茧盛。
领头的[马鹿],还是蹦跳着,向着觅食地前进!
“我哥试了半天,那些鹿都不让他靠近,更别说骑上去了。”周大米说,“他还被一只小鹿踹了两脚。”
“我哥怀里抱着我,吓得一边发抖,一边去找茧盛哥。”
“他说,感觉自己像是被狠心丈夫抛弃的妻子。”
“他越想越入戏,开始假哭:‘孩儿她爹啊,你怎么就骑着马鹿跑了呢’?”
“‘丢下我们孤女寡父,可怎么活。’”
“但我跟我哥讲的时候,他坚称没有这回事。”
听了全程的柳玉楼:……
男生的关系真是多变呢,一会儿兄弟,一会儿父子,现在连夫妻都出来了。
……
周小麦抱着孩子,开始了艰难的寻夫之路(bushi)。
在寻找周茧盛的路上,两人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周大米嘴比脑子快:“爷爷!爷爷!”
给老头吓一激灵。
——几个孩子的爷爷已经死了。
剩下的,是姥爷。
条桑村的恩公,七八十的老头。
周小麦比妹妹大些,认得清称呼。
姥爷和他们娘不太亲。
原先关系是还行的,后来,他一个劲劝自己的女儿多生。
要生够五个,说是生多了好干活。
真生了,又不和孩子们亲近。
周小麦有点怕他。
虽然怕,但妹妹已经叫了,还能咋办?
周小麦一低头,恭敬上前叫人:“姥爷?您怎么在这儿?”
老恩公摸摸须子:“我,我上山看看天……这太阳可真太阳啊。”
“你们怎么上来了?——还有小米,怎么不穿衣服?”
周小麦:“爷爷,这是大米,小米还爬着呢。”
“这重要吗?”老头把脸一板,“快回去,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