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理的事情，你就别管了，病人老老实实的按照医嘱来，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你身体什么情况，我比你更清楚。”
“话说回来，你怎么现在一个人了，也要来参加交流会啊？要是我不在的话，你多危险。”
“危险？这从何说起啊？”何涛不是质疑肖婉，他是好奇。
大姐姐的性格很谨慎，从来不会听风就是雨，她说话往往都经过很仔细的思考。
“你不知道吗？带头大哥，就是这个交流会的创始人，他被抓了呀，听说是被情人的小白脸给举报了。”
“大佬在里面遭了大记忆恢复术，一直在往外供人，闹得现在人人自危，都怕自己被供出来了。”
“跟我没关系吧？”何涛想了想问道：“我直播间经常有些奇奇怪怪的人来鉴宝。”
“上次还碰到有人想把自己的老公给送进去。”
“应该跟你没关系，你直播的切片我基本都看了，没啥狠货。”
“嗯？你不是说，你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吗？”
何涛感觉自己抓住了肖婉话里的漏洞，但是对方回了他一个有些幽怨的眼神，直接让他尴尬住了。
还好肖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这两天，她在刑台看到的老熟人。
何涛和她人脉圈的交集，基本就是老把头和他手底下的人，除开这些人，剩下的不多，基本都是些有名的把头。
老把头大部分的手下，现在都在坐牢呢，肖婉没见着几个熟人。
“我昨天去接你的路上，看到乐旭了，他好像带了很多新画的画过来卖。”
“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卧槽！”何涛的右眼皮不自觉的跳了一下，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个叫乐旭的，可是个大祸害。
“疯子他也来了？”
乐旭就是那个落榜的美术生，下墓不为挣钱，就单纯的为了追求阴间艺术。
这么多盗墓贼，何涛最怵的就是他。
正常人根本不是精神病的对手，因为人家没有世俗的欲望。
他是一个大喊一声“为了艺术”，就冲进墓室、把彩绘的墓砖全搬走、一比一复刻在自己出租屋里的神人，何涛见了都要叫一声“乐哥”。
“我看他现在好像不怎么疯了。”肖婉回忆着说道：“我在他面前站了不到一秒吧，他就认出我来了，跟我说嫂子好。”
“还问，涛哥也来了吗？”
“那完了，病情不见轻。”何涛摇摇头，苦笑着告诉肖婉：“他比我大五岁，他管我叫哥，你觉得正常吗？”
“他真正精神正常的时候，会叫我小何，只有一种情况下会叫我涛哥。”
“什么情况？”肖婉好奇的问道：“我还以为你们俩各论各的呢。”
“那种情况就是下墓的时候。”
何涛回忆起了第一次和乐旭下墓的场景，当时给他吓坏了。
“他会对着墓主人的棺材或者尸骨说。”
“爸，我和涛哥看你来了。”
“你安息吧，你墓里的东西我拿走了。来，涛哥，你也过来给咱爸磕一个吧……”
人家是摸金校尉，乐旭是认爹校尉，关键认完之后，会把整个墓室给拆掉。
“咦——”饶是肖婉见多识广，听到这种情况也是一脸的震惊。
“这也太变态了，崔把头都不管管的吗？他怎么什么人都要啊？”
“这不怪老把头，当初收人的时候，也不知道他精神有问题啊，是后来才犯病的。”
“再说了，等发现他有点神神叨叨的时候，谁敢不让他下墓呢？不怕他半夜起来攮你一刀，然后跟你说，死亡就是一门艺术？”
“我不怕，我晚上睡觉锁门的。”肖婉笑着说道：“不像你们睡大通铺。”
“是呀，所以大家都惯着他，老把头也想着，万一有一天东窗事发，可以让他一个疯子去扛雷。”
“精神病杀人都没事，更何况是盗墓呢？”
“诶？那为什么他没进去？反倒是崔把头进去了。”
“因为这人看到警车竟然知道跑，而且他小姨给他请了个很厉害的律师，帮他辩护的很好。”
何涛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他也是后来才知道，乐旭其实家庭背景还可以，不然也学不起美术。
只不过后来父母出了车祸，加上同一时间考试落榜，打击太大，一下子就变得神神叨叨了。
“姐，你眼神比较好，下次要是再看到他，一定提醒我，我们得躲得远远的。”
“他现在这个状态，肯定是刚下过墓。”
“嗯嗯。”肖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我都有点害怕了……”
除了美术生之外，剩下还有两位也跟着老把头一起下过斗，不过这么快就出来了，自然也不是什么核心的人物。
和韩千里差不多，属于是干点脏活累活，还没分到东西的小喽啰。
肖婉也只是偶然撞见，被叫了嫂子才反应过来，那是何涛以前手底下的人。
“对了，姐你看到过蔡把头没？”何涛主动问道：“我这次过来，除了见见你，顺便也想找他要一下，老把头留下来的武穆遗书。”
“蔡把头？我好像有点印象……”
肖婉皱了皱眉，她对除了何涛以外的人基本不怎么关心：
“是像头猪，还是像猪头？反正我记得跟猪有关。”
“他是猪头，头猪是另外一个人。”
何涛告诉肖婉有一个区分两人外号的小技巧。
猪头是一开始就很胖的人；
头猪是后来慢慢长胖的，以至于熟人看到后，会惊讶的问一句：你怎么胖的跟头猪一样？
“原来你问的是猪头总啊，我见过。”
“昨天还看到他在外面瞎逛呢，听说他之前手底下的人都散了，现在正到处拉人呢。”
“他要是知道你在找他，肯定屁颠屁颠儿的过来。”
“那就好，我就怕他已经进去了。”
何涛和肖婉聊完，总算把刑台这边的情况弄清楚了。
相比于去年，他跟着老把头过来的时候，不少熟悉的盗友已经身陷囹圄，甚至有两个被判无期的倒霉蛋。
不过有出就有进，肖婉说，她也发现了很多新面孔，带过来的货也很硬。
商周的青铜器、红山文化的玉猪龙，她都见到了，而且依她看的话，恐怕是真品的概率不低。
真品商周的青铜器？何涛相信肖婉没看错，估计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