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何涛以往的经验，说完这句话后，对面的宝友只存在两种情况：
道心破碎，摆摆手说我错了，再也不买了；
或者就是，急赤白脸的说东西肯定没问题，是何涛眼瞎了。
但这次竟然出现了第三种情况，宝友反问何涛：
“何老师，你确定吗？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可不是拿着假货到处唬人的国宝帮，这幅辛弃疾的字，是我花真金白银买来的。”
“如果何老师你敢认，那我就要再多花点钱、花点心思，在你和黄院长之间，找出你们俩人中间的那一个水货。”
宝友意思表达得很明显了，如果何涛鉴定为假，他就要拿着何涛给的结果，去找卖书法的人对峙。
他现在就是在问何涛敢不敢下这个结论。
何涛听完，没有掩饰脸上惊讶的情绪，直接问道：
“不是，大哥，你不傻啊？”
【哈哈哈，你礼貌吗？】
【确实挺傻的，2500万买这样一幅赝品】
【你哪怕早点来找何老师看看呢】
【他买这件书法的时候，何老师还在底下倒腾古董呢，想找也找不到】
“……”
宝友张张嘴，想反驳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非常无力的来了一句：
“我真不傻。”
“我请了很多专家鉴定，他们都给出了和黄院长一样的结果。”
“算了，我不犟了。何老师，你还是说说，你敢不敢认吧，反正我到现在还没找到一个敢认的。”
“我认了以后，你不会让我对你负责吧？”何涛反问道。
“不用，我自己对自己负责。”
“行，就等你这句话呢。”何涛看着镜头说道：“录像组请确认一下，录像是否正常。”
“宝友，你怎么称呼？”
“叫我隆哥就好了。”
“ok，关于隆哥今天连麦鉴定的辛弃疾《去国帖》，经过本人确认，是完完全全的现代仿品。”
“他号称花了超过2500万购置，我合理怀疑那2500万是冥币；”
“出具的专家鉴定证书，专家的名字我都没听说过，这位专家要是不服气，欢迎来直播间连麦，咱们俩交流交流。”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宝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我花的不是冥币，不过，这不重要了。”这位叫隆哥的宝友长叹了一口气：“辛苦何老师了，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你是有种的。”
“客气客气，三瓜两枣的你可以留着，不用刷礼物了……”
何涛说话的时候，一直偷偷看着直播软件右下角的提示。
礼物呢？大哥你的礼物呢？
一直等到对面下麦了，都没有任何反应。
何涛刚在心里说，坏了，遇到老六了，右下角突然弹出消息：
【烟火屠尽繁华送出嘉年华 x 1】
【烟火屠尽繁华送出嘉年华 x 2】
【……】
【烟火屠尽繁华送出嘉年华 x 40】
“没了吗？ok，感谢隆哥的40个嘉年华，老板大气！”
“咱们都哥们儿，等你把被骗的钱要回来了，咱们再连麦哈！”
“礼物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你联络联络感情……”
在何涛乐滋滋的时候，监控室里，老唐脸上的快乐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刚收到了一条消息，燕京文玩圈的一位同行发过来的。
消息的内容是一张何涛刚才直播时的截图，对方问他：
“这虎哔是你手底下的主播？”
老唐直接火了：“你瞎咧咧啥呢，这是你爹在直播，懂不懂礼貌？要不要回去问问你妈？”
“哟，还挺豪横啊，本来还想心平气和的和你聊聊，现在看来不用了。”
“你这破公司，等着关门吧。”
“啊对对对，我太怕了，你有本事弄我啊，你看你死不死就完了。”
“好，你等着。”
“你爹等着呢！”
“……”
“唐老板，你很热吗？怎么出这么大汗啊！”段大娘注意到老唐的表情，有些担忧的问道。
怎么手机聊天也能聊红温的？
她刚才帮忙把空调温度调到了最低，没想到光头直接冒汗了。
这是什么物理原理？
段大娘想不明白，想去摸摸大光头，但是被躲开了。
“没什么，小事一桩。”
“可是，我根本没有问你是什么事啊。”段大娘盯着老唐的眼睛说道。
“是吗？不知道啊，房间里太热了，我快要热晕了。失陪一下啊，我出去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