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在说笑吗?”
裴仪好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仰面冷笑,旋即爆喝而下:“方才她们要绑您的孙女,您瞧不见,您不肯为我开脱一言半字。现在倒好,您为了一个下人说话。”
八月盛暑,艳阳高照。
裴仪的心,堪比寒冬腊月。
“在您心里,我连一个初见的下人都不如吗?”
她的话,如同锐利的刺,直直地刺入老夫人的肺尖,刺得老夫人一阵激烈地咳嗽。
老夫人摁住自己的胸口,急道:“你!我说一字,你有千百句,你可曾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我们承宣伯府到底哪里对不住你?衣锦华缎,玉盘珍羞,哪一样短你?你同姐妹们一样,读书识字,礼仪教化,女则与女训,你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如今你大了,翅膀硬了,听不得祖母的话,只管听伯爷,听你老子爹的话也罢!”老夫人愈发激动,颤颤巍巍起身。
裴华和胡妈妈吓得心惊,生怕她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忙一左一右搀扶她。
奈何老夫人性子倔,甩开两人,仍骂裴仪:“你偏不听,谁的话也不听!整日作闹,搅得阖府不宁,你到底什么居心?”
“我什么居心?我倒要问问祖母什么居心?”
裴仪不禁怆然,悲凉之色自心底蔓延。
她颤声道:“同是一府姐妹,祖母偏疼裴华和裴媛,是何居心?引我们姐妹不快,是何居心?”
裴仪冲到老夫人面前,手指裴华咆哮:“祖母许她借腹生子,又是何居心?她是伯爷的女儿,三姐姐就不是吗?她肩负承宣伯府的门楣,别人就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