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动现身，模仿哑巴嘴里嗬嗬的声音，手舞足蹈，一只手指着角落里的东西，一只手招呼破凫过来看。
“怎么回事？”破凫边走边问。
李季安弯腰捡起一张符纸，快步跑来。
破凫不记得自己军中有哑巴，可李季安演得比较真，况且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那张符纸上。哪怕隔得比较远，破凫也能感受到这张纸的不一般。南蛮产不出这样高质量的纸，能留住浓郁的天地元气。
李季安恭敬地把符纸送到他的手里。
破凫轻轻摩挲着符纸，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燥热。这是一张火符，境界极高。难道有中原符师潜入军营？那着火的事情就说得通了。
他的手指拈着符纸望向李季安，问道，“你在哪里发现……”
话没说完，他已经开始惨叫。
灼热的气浪从他指尖爆发，就像火山一样爆裂地吞噬了他的整条胳膊。符纸要贴身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李季安不奢望仅凭这张火符能杀了他，但至少能重创他这只手。
破凫的反应并不慢，在感知到异常之后便将符纸尽力甩出。
还是有些晚了。
在李季安的全力催动之下，他的整个手掌和一小截胳膊完全烧焦，随风而散。他的战场经验一直在提醒自己，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重伤的破凫全力向后退去，意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他虽然很痛，也很愤怒，但他还算清醒地知道自己需要干什么。遇袭，第一时间就是要脱困，何况自己面前站了个大修行者。
他怎么有脸干这种下流的事情？
破凫几个倒纵，已经拉开数丈距离，内心稍安。
一道白光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只看到白光一闪，紧接着脖子凉了一下。然后，一切归于平静。破凫的身体僵直地站立，魁梧的身体就像一座小山；那双曾经充满斗志的眼睛此刻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只剩下空洞和不解。他的脖子处，一道细长的伤口正缓缓渗出鲜血，那是致命的一击，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