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洛公主举起金骨针的手停在空中:
“怎么杀不死?”
我说:
“这恶鬼自己都说了,它只是借我们的手来换身子。可它有成千上万个身子,你要帮它换到什么时候去?”
羽洛公主冷笑一声:
“成千上万个身子很难杀吗?它若是就站在这里让我杀,我三五天就能杀出它的原身。”
我摇了摇头:
“羽洛公主,如果让你在自己的脸和自己的命之间做选择,你要哪个?”
羽洛公主何等聪明:
“你是说这恶鬼根本不是为了一张好看的脸,它还有别的目的?”
我点点头,正要开口,怖婴却看着我说话了:
“有目的不好吗?你不是也有目的吗?”
我被怖婴的话搞糊涂了:
“我有什么目的?”
怖婴做出讶异的样子:
“不是你说今天找我有两件事吗?一件是替你恢复伯公,一件是杀我报仇。”
我冷笑一声:
“这两件事确实是我的目的,但是你敢说,哪件事不能找到你的头上?”
怖婴轻笑着:
“我可以考虑第一件事,但是后一件事就免了。”
我都要被气笑了:
“怖婴,你以为我是让你做选择来了?这间屋子已经被我的金光阵封死,就算我杀不了你,我也会用我的命祭这座阵,把你永远困死在这里。”
怖婴的脸上装出一丝害怕的样子:
“拿你的命换我死?看来我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啊。不过,我死了,谁来替你恢复那个老道?”
我就知道怖婴会在这里等我:
“你救伯公,我可以让你死的时候痛快点。你不救伯公,我就把你困在这金光阵里,慢慢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怖婴眯了一下眼睛,再次做出害怕的表情:
“我虽为万鬼之王,但我毕竟是个女子,你怎么忍心折磨我?不过,”
怖婴突然话锋一转:
“你也不要总是想着让我去死,还是先想想要怎么求我,我才会给你恢复那个老道吧。”
怖婴的口气里满是嘲讽与不屑,它笃定我不会拿玄清道长的命冒险。不管我多么恨它,我还是不会杀它。最起码在它恢复玄清道长之前,我不可能对它动手。
我承认,怖婴笃定的没错,在玄清道长没有恢复过来前,我确实不可能杀它。
可是,怖婴可以笃定,但是它脸上的嘲讽和不屑却有点多余。
“怖婴,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吧?你别忘了,当初在蒋莽的地下豢鬼局,你可是因为斗不过我们才逃走的。”
这下,怖婴被我逗笑了:
“我逃走?你的意思是我打不过你们?”
我也学着怖婴不服又不信的语气说:
“不然呢?如果你能打得过我们,你又为什么逃走?”
终于,怖婴不笑了。它虽然还捂着嘴,但是那张女人脸上的表情已经凶狠起来:
“我苦炼多年,终于成了这万鬼之王的身子。如今我正愁没人与我交手,好让我试试这一身的本领。既然你们四个非要送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怖婴一只手一直捂着嘴,它说要成全我们的时候,另一只手猛然抬起,掌心中瞬间就飞出一只巨大的鬼头。
那鬼头满嘴都是锋利的尖牙,两个黑洞洞的眼眶里流着一股股的血水,张开的深渊巨口里能一次塞进去两个大西瓜。
那鬼头怪笑着朝我们冲过来,看了看我和胡为民后,又看了看羽洛公主和雪溶云,然后就奔着我和胡为民过来了。
胡为民大叫一声:
“老天,它怎么挑了我们下嘴?”
我忙着凝三清符的金光对付那鬼头,倒也没顾得上回胡为民的话。不过我还是在脑子里闪了一个念头过去:
“羽洛公主现在是借了蒋莽的身子,怖婴不伤她,应该是不想坏了蒋莽才对。”
那鬼头选了我和胡为民后,一张大嘴就朝我们兜头咬下。
我心里多转了那一个念头,手底下就慢了一点,竟没来得及抬手去打那鬼头。
不过,胡为民已经在旁边举起了他的银龙结血木。
那银龙结血木被胡为民举起来后,和对面冲过来的鬼头一般高低。胡为民伸出中指在银龙结血木上轻轻一敲,一阵龙吟声就在空中呼啸起来。
随着龙吟声起,那块结血木上的银龙眼睛里就射出两道血一样的红光,直对着那鬼头黑洞洞的眼眶进去。
只见对面的鬼头连一下挣扎都没有,就静悄悄地不动了。两个黑洞洞眼眶里的血水也瞬间结痂,像两根红色的蜡烛挂在那里。
银龙结血木还是厉害的,任何鬼物,只要被它龙眼里的血光对视到,便会全身的血液结痂,立刻毙命于当下。
怖婴冷眼看着鬼头毙命,又一抬手间,接连放出八个鬼头。
这八个鬼头都和刚才那个一样,都是张着大嘴,满口尖牙,不见眼珠的黑眼眶里只有一股股的血水流出来。
那八个鬼头同时飞扑过来,在我和胡为民的头顶围城一圈后,就做势要扑咬下来。
胡为民举着银龙结血木连声的叫唤起来:
“哎哎哎哎……你们八张嘴,我们两个人,这也分不过来啊。”
怖婴在旁边呵笑起来:
“你是担心我的鬼头兵分吃不过来你们,还是担心你那宝贝只有两只眼睛,不能对付我八个鬼头兵的十六只眼睛?”
胡为民尴尬一笑:
“嗨哟,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既然这样,那你就收回七个鬼,让我一次对付一个,咱们慢慢来。”
胡为民看着怖婴嬉笑,但是怖婴却怒目而视:
“杀都杀开了,就别那么多废话了。我今天倒要看看,到底是你死,还是我亡。”
怖婴一次放出八个鬼头,说话都有底气了许多,一张难看的脸上也再次挂起了笑。
胡为民举着银龙结血木,也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