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染刚才就蹲在我的身后,我滚开后,胡为民的巴掌直接扇到了依染的下巴上,把依染直接掀翻在地上。
依染捂着下巴,满眼泪花。
胡为民愣怔着,不知所措。
我看看他俩,再看看自己……看看自己……
不对,让我再看看自己……
然后我就尖叫起来:
“啊——————这是什么?我身上这是什么?”
我一边尖叫,一边发疯地撕扯自己的身体。正在发愣的胡为民和哭泣的依染,双双扭头看我,然后两个人同时对着我喊:
“别动,那是肉身菩萨,它正在救你的命。”
我的身上,被一层几乎要透明的肉一样的东西包裹着。那东西油亮亮,暖乎乎,还特别厚。
最关键的是,它里面还有一些流光溢彩的东西在来回浮动。
那东西像是活的,虽然看上去鎏金带彩的很漂亮,但是这里可是冥境,谁敢保证看上去没问题的东西,就一定是好东西?
直到胡为民和依染说那层油亮厚实的东西是肉身菩萨,我还是没有停下撕扯它的手。
肉身菩萨怎么在我身上了?它刚才还像个人一样站在那里,怎么又和我扯到一起了?
我还在撕扯那层东西,然后就看见胡为民用闪电一样的速度冲到我眼前,二话不说又给了我一巴掌:
“疯了你?你要是把它弄坏了,你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如果一个人的力气有十分,那胡为民这一巴掌至少是两个人的力气。
可能胡为民是实在担心我,看我不听劝,急着想让我不要撕扯肉身菩萨。
可是他这一巴掌实在太用力了,我直接被扇哭了。
不是扇懵了,是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
大哭的原因不仅仅是疼,还有我面对身上这层油亮厚实的东西的恐惧,和胡为民不理解我为什么恐惧的委屈。
我经历了这么多的摧残折磨,不就是为了救他胡为民吗?我自己在这中间得了什么好了?
没有,我什么也没得到。除了知道人马上死和马上活的感觉外,我什么也没落着。
可他胡为民还打我?凭什么啊?
我在这边嚎啕大哭,依染在那边哀哀啜泣,胡为民站在我们中间,感觉自己左右都不是人。
最后,还是依染先开口了:
“男大哥,你别哭了,吵的我头疼。”
我戛然而止了哭声:
“谁把肉身菩萨装在我身上的?”
依染擦了擦眼泪:
“是我。”
我满脸怒气地看着依染。
她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女子,我就不敢拿她怎么样?
依染看我要发脾气的样子,抢先一步开口道:
“南大哥,你刚才阳气泄顶,要不是
我用肉身菩萨救你一命,你这会早就见阎王去了。”
胡为民这会也不愣怔了,随着依染的话猛点头:
“就是,你刚才眼睛都翻白了。幸亏这里有肉身菩萨,也辛亏依染知道怎么用肉身菩萨,这才救了你。”
等等……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是依染用肉身菩萨救了我?
也就是说,是依染用双手,拿着,肉身菩萨,救了我?
我刚才还温暖如春的身体,瞬间又凉透了。
依染才说过,肉身菩萨本身不分男女。但是女子用,就必须女子拿。男子用,就必须男子拿,不然就会反了对方的性别。
所以,我现在被肉身菩萨救命,是依染拿给我的。
那我……
我忍不住想看看自己的那里,但是又没有勇气。
我这会确实不想哭了,但是我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
“依染,你刚才说……是你给我拿了肉身菩萨过来?”
依染捂着下巴,轻轻点了一下头:
“是我。”
我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塌了,一声巨响在我的肚子里炸开。那声音直冲我的头顶,我觉得自己会喊,会吼,会声嘶力竭。
可是等我真的开口说话,声音却嘶哑的一塌糊涂:
“依染,你拿肉身菩萨……那我岂不是变成……”
我话没说完,挂胡为民脖子上的吞天藤突然大喊:
“女人,女人。”
我满肚子怒火正没处撒,吞天藤这时候看我的笑话,算是撞到我的拳头上了。
我怒睁着眼睛,高举着拳头,奔着吞天藤就过去了。
胡为民看我来势凶猛,一把将吞天藤摁进了怀里,转身就背对着我。
“山桥,不高兴你就打我。刚才要不是吞吞给你把肚子里的活人肉取出来,你这会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你不能打它。”
我红了眼睛,这会别说是胡为民,就是天王老子,我这一拳也必须打下去。
不然我心里的怒火能把我烧死。
可是,就在我的拳头靠近胡为民的瞬间,我突然感到一股极大的力气从我的胳膊上直冲而下。
同时,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我这一拳真的砸在胡为民身上,肯定会把他的前心后背都打穿。
我确实想打胡为民,但是我没想把他打死。
于是我拼命调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让自己的拳头擦着胡为民的侧身,砸在了阁楼的地板上。
随着一阵木头碎裂的“噼里啪啦”声响起,阁楼的地板被我砸出一个大洞。而我我随着那个洞掉了下去。
我的身后,是胡为民惊慌到变形的惊叫声:
“遭了,冥搂要塌了。”
冥楼?
我记得那个大辫子男人说过,冥境里有草楼,木楼,花楼,最后才是冥楼?
我见过草楼,就是那个大辫子男人进去的地方。
但是木楼,花楼,我不知道,更不知道冥楼。
所以这个冥楼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现在把它砸倒塌,后果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