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拿了银子,眉开眼笑,喜滋滋地指着桌子上的两碗汤羹说:
“朱雀蛋花汤,特意给二位宫师准备的。你们趁热喝,我这就去给二位打探消息。”
胡为民看着小太监走远的背影,端起桌子上的汤羹说:
“还以为宫里的礼数就是这样,没想到是银子到位了。”
胡为民昨天一把碎银子,今天一把碎银子,粗粗一算也有二三两不止。
我也端起一碗汤羹:
“这么老贵的汤,可得喝干净了才行。”
我一仰脖子,一碗汤就一滴不剩。还不等我擦去嘴角的汤汁,那个小太监已经折反回来了。
“可真是巧着了,那位圆智大师今天头一队出发。我已经和那边的人说好了,你们收拾收拾,现在就能跟了去。”
准备出发了,绣月却不肯跟了去:
“那和尚厉害,能凭着阴气就布阵伤人,绣月不敢见他。”
小太监就在面前站着,我不方便和绣月说话,便和胡为民借着如厕的借口,把绣月带到偏院里说话。
我说:
“那秃顶和尚上次能发现你,是因为你和吞吞先出手伤了他们。这次你趴在胡大哥背上,保证他发现不了你。”
绣月还是不敢:
“二位哥哥如果是杀他为绣月报仇,只管把好消息带回来便是,绣月就不过去看了。”
我咧了一下嘴:
“那和尚是宫里的人,我们就算想替你报仇,也不可能动手杀他去。”
绣月奇怪地看着我:
“即是如此,绣月应该没有要去的必要吧?”
我笑了笑:
“我让你去,肯定有让你去的理由,你就放心跟着我们走一趟吧。”
绣月勉强同意,胡为民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你让绣月趴在我的背上,怎么不让她趴在你的背上?”
我说:
“绣月怕那秃顶和尚,是因为她阴气太重怕被发现。我自己的阳气只能护着吞吞,绣月只能你护了。”
胡为民无奈只能转身背对着绣月:
“上来吧。”
哪知绣月得寸进尺:
“我要胡大哥抱着。”
胡为民直起身,头都不回就往前走,我连忙打圆场:
“公公还在那边等我们出发,别耽搁时间了。”
胡为民还是不回头,只停下脚步,绣月委委屈屈的伏到他的背上。
我看着他俩,心里叹了口气。
关于绣月对胡为民有心思这件事,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和胡为民说说。
但是看胡为民现在的这些反应,估计他心里对绣月只是当个妹妹,不可能儿女情长。
唉,但愿绣月能早点明白这点,也省的以后大家都烦恼。
折腾了一早上,终于和小太监出发了。
路上,小太监提醒我们,说秃顶和尚那组是今天十组里最有看头,但是风险也是最大的一组,让我们到时候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安全。
胡为民好奇起来:
“听费公公说,每个组有五十个人。那么多人在一起,又都是皇宫里的人,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
小太监说:
“费公公说的没错,这出去的确实是每组五十个人。可是参加斗法大会的驱鬼师只有一个人。而且他们面对的是鬼,鬼哪管你是宫里的人还是宫外的人?”
小太监说着就笑了,好在他没有特别重的娘娘腔,听着倒也没有多难受。
我说:
“小公公,能不能细说说我们等会要跟出去的这组,怎么就最有看头,又风险最大?”
小太监话没出口,人先打了个哆嗦:
“二位,知道什么是‘白骨无情‘吗?”
我和胡为民听着这四个让人瘆的慌字,都摇了摇头。
“白骨无情,说的是人死后过头七的最后一天,会回家吃最后一口阳间的饭。这时候,阳间所有的至亲
之人都得回避。如果有人不小心在头七这天扰了死人吃饭,就会被死人夺了性命。”
胡为民哼笑一声:
“头七有忌讳,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吧?谁会没事在这天去扰死人吃饭?”
小太监说:
“怎么没有?京城西郊的袁条路上,就有一家卖酒的铺子出了这档子事。听说是……”
京城西郊卖酒的铺子?这不是平王府门口那个皂班让我和胡为民去的地方吗?
我连忙打断小太监:
“袁条路那个地方闹鬼,圆智大师是怎么知道的?”
小太监觉得奇怪:
“参加斗法大会的七百多人,要找七百多处闹鬼的地方。除了阴曹地府下不去,这京城里还有什么地方闹鬼是他们不知道的?”
不等我开口再说,小太监又自顾自的说道:
“找到地方不稀奇,我现在仔细给你说说,为什么这家酒铺子能闹起白骨无情这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