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团若有若无的黑影就从平王府的台阶上踏了进来。我看黑影抖成一团的样子,就知道青颜被惊吓的程度,也不比那些差役们轻。
我这边正要安慰青颜几句,突然发现不对劲。
青颜身形瘦小,她出门时那件氅衣几乎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但是现在立在我面前氅衣,却被撑的很肥大。
我本来想伸出去扯氅衣,但是想想自己没有一点力气,万一里面出来的不是青颜,而是别的什么人,我也打不过啊。
我回头去看怀平王,他老人家已经双手平握血蛇长矛,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氅衣的虚影还在往前走,一直走到外面差役们看不见的地方才停下。
紧接着,氅衣落地,里面赫然出现了青颜和潘神医两个人。
我在看见潘神医的一瞬间,鼻子就酸了。
谢天谢地,这小老头竟然来了,胡为民也有救了。
更可喜的是,潘神医的手里还拿着一个药包,看来青颜已经对他说了胡为民的事。
只不过潘神医也被吓的不轻,一张老脸比下巴上的白胡子还少了几分颜色。
不过神医就是神医,他看我坐在府门后,虽然满脸激动,却不起身,先贴着墙根朝我过来。
潘神医靠近我,我才发现他的额头上都是冷汗。
潘神医躲避着敞开的府门,生怕被外面的差役们看见,然后把一颗药丸塞到我的嘴里。
“疲累过度,惊惧过深。你这口气要是再不吊起来,怕是要走到为民老侄的前头去。”
我知道潘神医说的没错,虽然这半天我一直强撑着自己,但是我的心跳早就乱了,胸口也疼的针扎一样。
潘神医的药丸入口即化成一股苦水,那是真的苦,苦的我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不过潘神医的药也是真的有用,随着那股苦劲从喉咙下去,我明显感到心跳稳了,呼吸也顺畅起来。
身上有了力气,我连忙爬起来,拉着潘神医就往偏房走:
“神医,快去看看胡为民吧,他才是真的快死了。”
我起身后一着急,竟忘了身后的府门还大开着,拉着潘神医一下子就暴露在大门中间。
青颜一声惊呼:
“差役,外面有差役。”
万幸的是,还没等外面那些差役们反应过来,怀平王已经单手推出一股漩涡状的阴风,两扇沉重的大门“咣”的一声关上了。
我不再做停留,拉着潘神医直奔偏房去找胡为民。
胡为民还晕着,一副有出气没进气的样子。
潘神医撩起胡为民的衣服,就见他肚子上有一个巨大的黑色脚印。脚印的黑气已经侵入皮下,胡为民整个肚皮都泛着一层黑气。
潘神医一边给胡为民把脉,一边问我:
“什么东西伤的他?”
我实话实说:
“一只五六米高的鬼兵,脚这么大。”
我用手给潘神医比划了一下子。
潘神医皱着眉头:
“五脏六腑都有损伤,这要是不养个一年半载的,根本好不了。”
胡为民的伤,我从他嘴角流血开始就知道很重。但是我没想到这么重,竟然五脏六腑都被伤了,而且还要养那么久。
这可怎么办?三天后的斗法大会,我已经没有吞天藤做帮手了,如果连胡为民都不在我身边,我心里实在没底。
可是斗法大会再重要,也不可能比胡为民的命重要,我肯定会先顾他。
“潘神医,只要能养好,养多久都没问题,你快给他下药吧。”
整个后半夜,我,青颜,潘神医,三个人是一眼没合,一直围在胡为民身边照顾他。
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胡为民的脸上才起了一丝血色,也能睁开眼睛说话了。
我让青颜去看看那些差役们走了没,青颜跑去又跑回:
“还没走,不过像是换了一批人。”
昨天晚上黑灯瞎火的,我也不知道青颜怎么就知道差役们换人了。
青颜说:
“我昨晚紧着身子从他们面前走过,看的真切那些人的容貌。现在的这些人,绝对不是昨晚的。”
什么意思?难道这些人准备守在府门外不走了?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