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怖婴?”
我听见自己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不是蒋莽的豢鬼局吗?怎么怖婴也在这?难道他们是串通一气的?”
绣月说摇头:
“不是,怖婴以鬼为食,蒋莽以鬼为兵。怖婴在这里每吃一个鬼兵,蒋莽就损失一个鬼兵,他们可以说是仇人。”
我看着眼前即将成为鬼兵的僵死之人:
“可是这里有这么多鬼兵,怖婴就算吃几个,蒋莽也看不出来把?”
绣月摇摇头:
“南大哥,鬼兵是很难炼成的,可能几百上千个死人里,也未必能炼出一个鬼兵。”
我再次被震惊到了:
“照你这么说,蒋莽更应该知道怖婴的存在了。不然他辛辛苦苦炼的鬼兵消失了,他难道不怀疑?”
绣月说:
“蒋莽只知道这里有恶鬼在偷吃他的鬼兵,但是他不知道那个恶鬼就是怖婴。不过,也是因为怖婴,蒋莽才迟迟不能完成他养出鬼兵大军的想法。”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所以我们还要感谢怖婴?要不是它,蒋莽说不定早就起鬼兵造反了?”
绣月也哭笑不得:
“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倒用不着谢怖婴,毕竟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就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怖婴用自己的恶,钳制了蒋莽的恶,反倒是无意中做了件好事。
头顶的夜明珠实在是太热了,绣月还好,我已经被烤的浑身是汗。估计再烤一会,我也要冒油了。
“绣月,我们赶紧去找胡大哥吧。我怕再晚一会,胡大哥就变成鬼兵了。”
绣月起身飘到坑底,在所有僵死之人的头顶飘了一圈后说:
“去下一个死人坑,这个里面没有胡大哥。”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绣月,你别告诉我,胡大哥已经和这些僵死之人一样,开始被烤油了?”
绣月一边张望着下一个死人坑的位置,一边说:
“胡大哥被那个人领下来,就是要当鬼兵炼的。他不在这些人中间,难道还能像怖婴一样,躲在哪里等着吃鬼兵?”
突然,绣月指着她左手的位置说:
“从这边开始吧,这里大部分都是刚来的新僵死之人,胡大哥应该就在里面。”
绣月说着就往前飘忽,我紧紧地跟在后面。
坑底离我现在站的地方,大概有十几丈高。旁边是墙,墙上也全都是指甲抠出来的一道道痕迹。
我问绣月,是不是有僵死之人想从这里逃出去过?
绣月摇头:
“不是,这是当年的一批术士和法师,还有一些密宗奇人被困在这里后,他们用指甲抠出来的。”
术士?法师?还有密宗奇人?
这不是张篓子说的,救公主起死回生的那些人吗?
不是说那些人都被皇上处死了吗?怎么又被困在地下了?
不过,绣月既然能知道这些人,那她也应该知道羽洛公主的事。
结果我才张嘴一问,绣月就轻描淡写地说:
“当然认识,羽洛公主在阴曹地府的时候,也是怎么都不肯喝孟婆汤。因为她只有一世的公主命,如果再轮回的话,就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了。”
我还想问羽洛公主最后有没有喝孟婆汤,她轮回后去了哪里,结果绣月指着一个死人坑说:
“南大哥,这个坑里只有几百人,你去这里找胡大哥,我去下一个坑里找。”
绣月说着就来拉我的胳膊,我看着死人坑地那层明晃晃的像河水流淌的人油,本能地拒绝了:
“我不去,要去咱俩一起去,你不能把我一个人放下去。”
绣月的手停在我眼前:
“南大哥,这样的死人坑太多了,我们分头找快一点。”
不知道这个死人坑是不是烤的时间比较久,除了一阵阵清水熬猪油的味道外,我甚至能闻到一股烤肉的味道。
这个味道是真的不好闻,有点发酸,像是一口烧干的锅里到了一勺柿子醋一样
,又刺鼻又呛人。
我捂着鼻子还想拒绝,可是绣月却不由分说地拎起我,直接给我放到了死人坑里。
绣月飘忽而去,我伸手想拉她,结果脚下一滑,一个前爬,就摔倒在人油池子里。
可怜我摔倒时,还张着嘴想叫绣月,结果一大口人油混着地下的泥土,用一种黏糊糊,油腻腻的口感直接灌进我的嘴里。
那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胡为民,等我找到你,我让你把这玩意儿给我喝到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