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月说:
“因为潘神医年近八十还膝下无子,而且他还不知道蒋怜儿借他的药,害死了曲如屏的孩子。若不是那孩子生来诡异,潘神医只怕到死都不会承认,那孩子不是他的。”
我说:
“曲如屏知道这事吗?”
绣月说:
“曲如屏是死后变成皎鬼才知道的,她也很后悔误伤了潘神医和小夫人。但是她没想到自己的孩子还能来到这个世上,所以一心想要见见那孩子。”
胡为民说:
“曲如屏不知道那孩子已经死了?”
绣月说的口渴,又低头去吸水汽,我对胡为民说:
“她肯定知道,所以她才想走阴路,去见自己的孩子。”
胡为民不忍心了:
“唉,曲如屏也是个可怜人。家人被害,自己惨死,可怜自己的孩子也被害死,怪不得她要置皇上和蒋家兄妹于死地。”
绣月点头:
“就是,想我只是一人被蒋怜儿害死,都想找她报仇,更别提曲如屏是被灭门了。”
怀平王看不见绣月,便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
可是怀平王是什么脑子?我这边才给他说了几句,他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然后他就说,曲如屏不可能见到自己的孩子。
“山桥,你不是说人死即入轮回吗?那个孩子死了有一个多月了吧?怎么可能还在阴路上?”
我说:
“师父,是人死,即入轮回。曲如屏的孩子生来就是鬼胎,他死后也是要脱去鬼形才能入轮回。如果他心有执念,不肯脱去鬼形,那曲如屏是有可能见到他的。”
怀平王还是担心:
“我虽不知阴间到底多大,但是想来也不会比阳间小。到时候千鬼万鬼,你怎么帮曲如屏找到自己的孩子?”
我说:
“她们毕竟是母子,也曾血脉相通过。只要曲如屏肯取一滴自己的心头血,那孩子自会出来与她相认。”
胡为民“啊”了一声:
“山桥,这心头血可不好取啊。人剖心即死,鬼剖心也是活不成的。你让曲如屏取心头血见她的孩子,不是让她去死吗?”
我说:
“胡大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她曲如屏愿不愿意取心头血见她的孩子,那是她自己的事。如果她不愿意,我肯定不会逼她。毕竟走一次阴路就要损失一口阳气,我没道理为了她们母子相见,害自己受伤吧?”
说完我又补了一句:
“又不是我的孩子。”
突然,有人笑了。
我看看胡为民和绣月,不是他俩。
怀平王一脸严肃,也不是他。
这时,笑声从我身后再次响起。我回头一看,才发现是曲如屏自己在笑。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是她肯定听见我们说话,所以才会发笑。
我顾不得问她为什么发笑,只追问她:
“你把善念咒收回了吗?皇上他们没事了吧?”
曲如屏红唇轻撅:
“既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我曲如屏就不会反悔。倒是你,说好带我走阴路的,什么时候开始?”
我支吾了一声:
“那个……走阴路简单。可是你还没说你走阴路的目的,你想去干什么?”
曲如屏又是一声轻笑: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怎么还来问我?”
胡为民看着曲如屏:
“你果真是想见自己的孩子?”
曲如屏不笑了:
“生不能逢,死后总该见一面吧?毕竟是我的孩子,又被我连累的未曾出世就送了性命。我只想抱抱他,当面对他说一声对不起,我也很爱他。”
鼻子好酸,我也是失去爹娘的人,最见不得这种场面。
“曲娘娘,走阴路现在就可以。只是想见孩子,就得取一滴你的心头血,这就有点麻烦了。”
曲如屏说:
“不麻烦,你只管带我去,心头血我自会取出来。”
曲如屏说完就走到院子里,静静地等我。
我却看着她,挪不开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