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书页,似乎想从书本中找到一丝慰藉。
沈放见陆春桃不理自己,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他轻咳一声,起身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然后默默地回到座位上,小口啜饮着。
诊室里安静得只剩下沈放喝水的声音,咕咚咕咚,一下一下。
“春桃……”
沈放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而沙哑,像一把锈迹斑斑的旧锁,缓缓开启了尘封的记忆。
陆春桃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她在听。
“你父亲……节哀。”
陆春桃的心猛地一颤,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紧。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语气:
“谢谢。”
“葬礼……还顺利吗?”
沈放小心翼翼地问道,像是在试探一块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将其踩碎。
陆春桃终于抬起头,目光清冷地落在沈放脸上:
“你觉得一个葬礼能顺利到哪里去?”
沈放意识到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懊恼地闭上了嘴,
他局促地搓了搓手,视线游移到别处,不敢再看陆春桃。
陆春桃见沈放不再言语,便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复习资料上,
她纤长的手指翻过一页页纸张,仿佛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能将她与外界纷扰隔绝开来。
陆春桃看了会儿书,只觉得眼皮发沉,脖子也酸胀得厉害。
她放下手中的资料,伸了个懒腰,纤细的腰肢在白大褂下勾勒出优美的曲线。
沈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他身体前倾,仿佛要看得更清楚些。
“看什么?”
陆春桃注意到他的眼神。
“没,没什么。”
沈放连忙收回目光,掩饰性地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却发现杯子早已空了。
诊室里安静得有些尴尬,只剩下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沈放的目光不自觉地又落在了陆春桃的复习资料上,那厚厚的一沓,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和标记。
“你这是……准备考职称?”
他试探着问道。
陆春桃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语气平淡:
“嗯,之前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很久。”
她没有细说是什么事情,但沈放心里清楚。
他想起陆春桃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和心疼。
“哪个科室的职称?”
沈放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
“神经内科。”
陆春桃简洁地回答,然后又拿起资料继续翻看,似乎并不想多谈。
沈放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她也像这样,为了他们的未来,努力学习,积极进取。
而如今,他们之间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记得你以前是想考心外的。”
沈放忍不住说道。
陆春桃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却没有解释原因。
沈放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他懊恼地闭上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