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天还是方方正正的,叫人一眼就望到了头,萧安然还未停步便见太监面带急切的迎上来,说着就要带萧安然往前殿走去。
萧安然有些不明所以,可是看到丫鬟的那副样子也知道定然是有什么耽误不起的,便立刻跟着她回到了正德殿。
正德殿的大门被紧紧关起,太监推开门见到萧安然才肯放行,屋内一片寂静,只见陈德一人站在殿外,身边再不见任何太监宫女。
“陈大侍。”萧安然低头行礼,陈德见到她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也顾不上什么失礼不失礼的了,就把人往屋子里推。
屋子里盈满了一片浓郁的血腥,萧安然刚走进去就已经觉察出不对来。
可是身后的房门早就被 陈德给紧紧关闭,屋子里只剩下她与潇湘子两人。
潇湘子一改往日的素衣,身上的道袍有些许的陈旧,反而掩盖了他往日里的出尘脱俗,萧安然抬步靠近,便察觉到空气中隐隐的几分药香,恰似从面前之人身上流出的。
“陛下病了。”潇湘子并未转身看着萧安然,只是面对着御榻轻声开口。
萧安然这才看到床上躺着的皇帝,面色灰败嘴角还带着残留的血迹。
屋子里弥漫的血腥气应当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萧安然取来手帕擦拭了一点血迹,只见那血色乌黑腥气扑鼻,只一眼萧安然心底便已经明白了大半。
“陛下既然病了,自然该叫太医来诊治,国师何必叫臣妇回来?”
“皇帝的病太医瞧不出来,也不敢瞧出来。”潇湘子似是丝毫也听不出她话语里的讥讽,仍旧是面色淡淡的望着眼前的一片明黄。
“国师未免太过自信了些。”四下无人,萧安然也不在意什么礼数不礼数的了,伸手捏住皇帝的脉搏,没一会儿就收了回来。
无胃、无神、无根,病邪深重,元气衰竭,此为绝脉。
皇帝的脉象虚弱无力,足可见病危之兆。
“萧姑娘,许久不见了。”
没想到面对着昏迷不醒的皇帝,潇湘子还有闲情雅致与自己叙旧事。
“今日陛下若是去了,你我都脱不开关系,萧姑娘觉得应该如何下针?”
“国师这是在威胁我?”萧安然缓缓起身,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发力,“你就不怕我将陛下中毒之事宣扬出去?”
皇帝的脉象早已经说明了一切,这本该是性命攸关的秘辛,她也不知道潇湘子到底是为什么要展露在自己面前。
“到时候国师满门被灭,可会怪罪于我?”
“我早已不见了满门。”潇湘子轻笑一声,取来银针扎在皇帝周身大穴之上,试图以此来延续片刻寿命。
潇湘子说着笑意不断,萧安然垂眸皱眉,周身又紧绷了些许。
这样的潇湘子更叫她觉得十分危险,如今皇帝的身子虚弱无力,即便要强行叫他清醒,也不过是给本就空虚的身子一记重击。
这种毁坏患者身体的事情,萧安然自认为医者不可用!